一开始，乔菲还在用力扭动，想摆脱我。后来，她的动作力度越来越小。 我想，她是精疲力尽了。 精疲力尽了也好。这样，她就没办法害人了。 我以为乔菲没力气了，抓着她头发的力度也放轻了不少。我本来就在感冒，那股冲劲儿过去之后，只有无尽的疲惫。 忽然，乔菲猛地挣扎了一下！ 我没防备，直接就被她甩脱了。乔菲满脸是血，冲着走廊深处跑了过去，花容失色地叫：“泽南！救我！” 泽南？陆泽南，他也来了？ 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不对。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疑惑给甩出去。 陆泽南微微弯腰，拥住乔菲。 他的位置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气：“乔叶，你疯了？” 乔菲靠在陆泽南怀里，委屈地啜泣着。 他和乔菲，看上去倒像是恩恩爱爱的一对。 要是我不说，谁会知道，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每天都要趁着夜色，摸到我床上来？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阵恶心，撇过头，不想搭理这对狗男女。 见我不说话，陆泽南的声音更愤怒了：“回答我！” “泽南……泽南，算了吧。”乔菲抬起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奶奶病了，姐姐她心情一定不好。她这么对我，也只是想发泄啊，我们体谅体谅她……” 她说，我只是想发泄？ 我看出来了。她这样，明明是要把我塑造成一个恶女人。 我恶心得像吃了个苍蝇，看着乔菲冷笑：“你刚才和别人打电话，说要对奶奶做什么，你以为我没听见？” “我……我没说。” 乔菲眼珠转了转，弱弱地说。 我懒得理她，转过身想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菲，你最好祈祷，你人生中每一个被戳穿的时刻，都有陆泽南这种脑子不好的蠢货护着。” 说完，我抬脚想走。 眼前黑影一晃，陆泽南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着他。 陆泽南声音冷硬：“向乔菲道歉。” 我后退一步，脚踝刚好撞上乔菲的小腿。回过头，看见乔菲可怜巴巴的模样：“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的误会还没解开呢……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转过头。 陆泽南离我更近了。我怀疑，我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没有十公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夹住了我，让我退无可退。我知道今天在他们手下，绝对讨不了好。 可我也不想低头。 “凭什么？”我往旁边撤了一步，不动声色地问。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开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我冷静了，陆泽南倒像是被我逼出了火气。他不由分说地拽住我的手腕：“做错了事情要道歉，乔叶，你妈没告诉过你？！” 他说，我妈没教过我？ 陆泽南居然敢在小三的女儿面前，提起我妈？ 他凭什么！ 我一愣，大脑随即一片空白，不管不顾地狂笑：“我妈从小就死了，我哪来的教养！哦，是啊，我在你眼里当然不如乔菲，更不如她那个做小三，到处出卖身体换钱花的妈——” 陆泽南松开了我的手，眼神有点震惊。 他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爆出家丑。 我越说越气：“陆泽南你喜欢的是不是这一口？你要是 “啪！” 耳光的脆响，响彻楼道。 这一耳光，打得狠极了。我脸上一热，几乎没什么痛感，身子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 乔菲双眼含泪，缓缓地放下手，捂住嘴。 她这一巴掌把我打得晕头转向。我靠在墙上，半天缓不过来。 陆泽南皱眉：“乔叶……” 他的眼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不舍，是费解，还是别的什么？ 乔菲适时地打断了陆泽南，义正辞严：“姐，你骂我，我没意见。可你不能侮辱我妈！” 我听得想笑。 多可笑啊。顾湘破坏我家庭的时候，乔菲没站出来反对。顾湘和乔北亭对我百般欺侮、作践的时候，乔菲也不反对。这个时候，她倒是站出来了。原因还那么冠冕堂皇。 我不想和这种女人多费口舌。我站起来，头晕晕的，想打回这一巴掌。 走到陆泽南面前的时候，我扬起了手。 陆泽南握住我的手：“乔叶，够了。” 被他接触的地方，一阵颤栗。 我想甩开他，却怎么也甩不开。我只能看着他冷笑：“她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 陆泽南不再说话，放开了我，挡在我和乔菲之间。 他的眼神，坚定得不得了。 他从来都没这么护着我。 “没事的，泽南。”乔菲擦了擦眼泪，“你先走吧。我和姐姐……有几句话要说，” 陆泽南不放心：“她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 “没事的，真的。”乔菲看着陆泽南的眼睛，重复了一遍，“真的。而且，我想，我和她之间，一定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那好吧。” 陆泽南没再坚持下去，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乔菲就变了脸色。 她抓住我的头发，冷笑：“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全身都痛，脸尤其痛，痛得没了表情：“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哈哈哈……”乔菲放肆地大笑，从贴身的包包里拿出手机。 我看着她打开通话记录，把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耀武扬威。 我头疼得厉害，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她威风八面的德性。 乔菲又给了我一耳光：“我说，我让你看！” 我的脸已经疼木了，一动没动。 乔菲干脆把我的眼皮撑了起来。 我反抗不了她，只能顺从。 乔菲的手机上，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在昨天晚上。 也就是说，她刚才，根本没有和人打电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那是当然。”乔菲收起手机，眼里露出得意，“乔叶，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你以为，我会让你接二连三地破坏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