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公司，董静贤就迎了上来：“小乔姐！” 我一指头戳到她额头上：“别总是小乔姐小乔姐的！我问你，你昨天把我在走廊上的事儿告诉林胖子干什么？” 董静贤还有点疑惑：“啊？上司问我……我不应该说的吗？” 我觉得，自己的白眼都翻到后脑勺了：“不应该！你的直属上司只有我，不用向其他人负责的，你懂不懂？！” “……我懂。” 董静贤怯生生地点点头。 我还以为她明白了，低头从包里翻钥匙，想打开办公室的门。 “但是……说谎也不好吧。” 董静贤又在我背后补上了半句。 “叮当”一声，钥匙从我手里滑下去，撞上了地板。 我回头瞪着她，觉得自己听见的话简直是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大学毕业，总也有二十二三岁了吧？董静贤活到现在，居然还在认为说谎不好？！我的天呐！ 董静贤没敢看我，自己对着手指：“……不是吗？” 我没回答，默默地回过头，继续开门。 说实在的，我现在都有点怀疑，把她从秦颂那边收到我手下，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这个性格和情商，也难怪董静贤来了这么久，还只负责倒咖啡、端盘子这种小事。 我开了门，对董静贤说了句“帮我倒杯咖啡”，转头进门。 今天的工作内容不少。前几天谈下来的项目，合同和计划书几乎都是今天到。 我得负责核查上面的条款，还要去和林总沟通，决定最后的细节。 董静贤端着咖啡进来，顺便还递给我一个文件夹：“小乔姐，这是前头那个郭总和您的项目计划书。” 我“哦”了一声，接过文件夹：“谢谢。” 郭总这个人，态度挺不错。她的项目计划我之前也看过一眼，挺靠谱。 我拆开文件夹，发现董静贤站在旁边没动。 她站在这干什么？ 我有点疑惑，把文件又收起来，提醒她：“小董，你的工位和原来一样。咱们公司没有要搬进直属上司办公室的说法。” 董静贤点点头：“我知道。” 什么都知道，还站在这干嘛？ 我办公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盯着，也就没继续干活。 又等了一会，董静贤还不走。我有点纳闷，问她：“你在等什么呢？” 董静贤羞涩地笑：“是这样，小乔姐，林总让我跟你学习学习。” 我有点懵：“……学习什么？” 在我的认知里，秘书和我要做的事，应该不太一样吧？到底有什么可学习的？ 果然，董静贤揭晓了谜底：“林总说让我和您学习一下怎么办事。” “……” 我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别过了头。 董静贤还站在我旁边。 我打开文件又合上，打开又合上，最后没办法，叹了口气：“小董你知不知道，林总的意思是让你跟我学为人处世，不是让你跟我学做事？” 董静贤有点惊讶：“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我摇摇头，彻底放弃。 这次，小董终于闷不做声地出去了。 之前没有秘书的时候，我都能活得好好的。小董来了，我没道理变得更差，对吧。 而且小董虽然脑子不大灵便，可她人好啊。昨天她不是还拼命拽着顾湘，不让顾湘推我下楼吗？ 我自我安慰了几句，继续看协议。 到了中午，董静贤敲门，给我带了个三文鱼三明治上来。 我还没要午休，她就给我送了午餐上来，确实有心。 我接过三明治：“谢谢。用了多少钱，我拿给你。” 董静贤还是那副文静腼腆的笑脸：“不用，您救了我呢。” 是吗……可这种事情，不要钱不好吧？ 我挠了挠头，没继续说。 董静贤帮我倒了杯咖啡，推门出去了。 想起她前几天说的家境，我感觉，还是把钱补给她的好。 我从钱包里拿了张百元钞票，就想出去找董静贤。还没站起来，外边又有人敲门。 我眼前一亮：“小董，进来。” 门应声开了。 Aaron走进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问我：“小董是谁？” 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他，愣了一下才说：“那是我的秘书。” 看他来的时间，应该是要带我去吃午餐的。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三明治，我肯定是吃不上了。 我隐约觉得有点可惜。 Aaron点头：“也对。到了你这个等级，是应该配个秘书。” 我笑笑，把三明治收到一边，问他：“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Aaron顿了顿，问我：“林总没和你说吗？” “林胖子？他……”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交了林总的外号，慌忙补救，“我是说林总，林总他什么都没说啊。” Aaron很贴心地没在我的称呼上纠结：“是这样，我们公司和你们有个意向项目，林总让你负责。” 我摇头：“他没告诉我。” “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也不迟。”Aaron温和地笑，伸出一只手给我，“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谈。” 我刚想拒绝，又想起昨天夜里，陆泽南对我说的话。 他给我放烟花，只是因为乔菲也有过而已。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 我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握住Aaron的手，往楼下走。 …… 这顿饭吃得很慢。Aaron把他们公司的意向，还有新项目的大概、需要配合的方方面面，都一一告诉了我。 听上去，是个长期的合作。 我把米饭咽下去，委婉地说：“你知道的，我们公司更看重那些立竿见影的项目，要的就是快速收回成本。你们公司的项目……可能和我们不太合。” 这句话说白了，就是林胖子死抠门，一心光想着挣钱。 总之，我对这个合同是抱着悲观态度的。 Aaron好脾气地笑：“我知道。” “那你还……” 我有点疑惑。 “这个项目，一定会有相当好的口碑。”Aaron耐心地解释，“这种口碑不仅对合作的两家公司有好处，对经手这件事的人，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