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算无亲无故呢。”楚楚挤眉弄眼，“你都不知道，人家Aaron对你有多殷勤。他凡事都想着你，前几天还问我，能不能把你从林氏挖走——” 我“哦”了一声，打断了她：“菜凉了。” “嗯？” 楚楚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自己碗里的毛肚一眼，尖叫出声，“呀！叶子你不早说！” …… 其实不管Aaron到底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在道理上，他都没错。我只是对这种做法有心理阴影而已。 我之前劈腿走人的那个前男友，也是升迁之后就得意忘形了。好在Aaron不是我男朋友。如果他是，我现在肯定会抓狂的。 ……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间刚过。 我发现手机上多了一封e-mail，发件地址还挺陌生。我点开，看见正文内容只有四个字，一个标点。 “我升迁了。” 谁升迁了？升迁什么了？ 我看得一头雾水。小董这时候进来，问我：“小乔姐，前头合作过的郭总过来，问咱们什么时候立项。” 郭总……金桥公司的郭总吗？ “啊，”我晃了晃神，“快点请她进来。” 郭总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小乔啊，又来麻烦你了。” “不客气的，郭总。” 我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没怎么废话，直入主题。 郭总的思路和语言都很简洁。只用了一个小时，我们就敲定了项目的大概。而剩下的细节，还要等会计师事务所的人进行预算之后，才能定下来。 “那就这样。”郭总笑着说，“我过两天再来定其他的。” 我答应：“好的，那我等您。” 从头到尾，郭总一直满面笑容。这段时间，我和她谈了几次，关系也拉近了一点，就笑着说：“您今天挺高兴的。” “嗯，我确实很高兴。”郭总矜持地点头，“家里有个喜事。” 我把资料递给跟在她旁边的秘书，多嘴问了一句：“什么喜事呀？”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 在这种场合问别人的私事，我也太不专业了。 郭总也没在乎，笑得更灿烂了：“小乔你听没听说，下个月，恒星集团赵总那边有个私人酒会？” 哦，有钱人的聚会。 我笑着摇头：“我和赵总不是一个阶级的。我这么个小人物，他哪能知道我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也没有……” 郭总沉吟了下，眼睛亮了亮，“这样吧。他们半个月之后来送请柬，我多要一张，留给你。” 说完，郭总站起来就要走。 天哪，她怎么忽然这么热情？我赶紧叫住了她：“郭总，您等等！” “怎么了？” “什么请柬的，就先不用了。”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想起来，后天林氏这边还有个会议呢……” 郭总一摆手，姿态霸气：“不用。小乔，我记得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我愣了愣：“啊？……是。” “你才二十五六。这个年龄，找个合适的男朋友，是最重要的事。”郭总苦口婆心地劝我，“上流社会的聚会里，有不少单身青年才俊呢。” 我笑得脸都僵了：“我不敢高攀……” 郭总大是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哎，合作这么久，我也看出来，你就是太老实了。一般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早就挖空心思想嫁进豪门。我家那个……” 说到这，郭总眯了眯眼，眼里出现了一抹厌恶。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谁。 过了一会，郭总回过神，挥了挥手：“小吴，还有小乔的那个助理……你俩出去吧。” 两个助理离开了办公室。 郭总叹息了一声：“唉，日子难过。” 手下管着市值几十亿的公司，日子还难过？难道是生意出问题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您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个儿子！太不听话了！” 郭总又叹了口气，“前几年，他死活不找女朋友。今年好歹是找了，可他找的女朋友，那是什么玩意啊？贪慕虚荣、寡廉鲜耻……我是一点都看不上。” 我没敢说话。 我和郭总关系不算亲近，顶多是个合作伙伴。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又为什么在我面前说这些。 “……所以啊。”郭总绕了半天，说到了正题，“我觉得，小乔你这很好，起码比我儿子那个女朋友好。正好呢，他们都要参加那个酒会。要不，你也去看看？” “……” 我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郭总是想让我去搅和一下她儿子和未来儿媳之间的关系。 郭总一拍桌子：“怎么样？你要是答应，我就把金桥明年最重要的项目给你们做！” 最大的订单……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 放在过去，我早就不顾一切地答应了。可我现在早就调职了，日子也和混吃等死没区别。有没有这个订单，对我来说，都一样。 “这……这不太好吧。”我拿定了主意，冲郭总笑笑，“不好意思，郭总，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呢。” “哦，那也行。” 郭总倒也没勉强我，爽快地站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把她送到公司门口。 快要上车的时候，郭总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小乔，离酒会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请柬，我先替你准备着。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就行。” “……好。” 我讪讪地笑，感觉胃被人揪了一下。 郭总走后，小董问我：“小乔姐，她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想：“……大概是，呃，在拉皮条？” 小董一脸茫然：“啊？” “算了，反正不管怎样，我都对她的提议没兴趣。”我摇摇头，回了办公室。 …… 几天之后，林总叫我去他的办公室谈谈。 路上，秘书悄悄告诉我：“林总好像不太高兴。小乔姐，你小心点。” “好，谢谢。” 我答应了一声，心里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这段时间，林胖子好像提前进入了更年期似的，每天都在发火。几个大总监、负责人，都被他挨个骂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