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事。” 我头有点疼，揉揉太阳穴，示意小董先行离开。 小董走了两步，回头又对我鞠了一躬。 我头更疼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没完？ “对不起，小乔姐。”小董哭着说，“其实今天，就算你不留我，我也会求到你留下我……因为你这里，真的是我最后一条路了。” 我怔了怔，说：“没事。” “真的谢谢你了，小乔姐。” 小董又深深地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头疼劲儿过去之后，我心想：说不定，这次小董的表现，真的会比在林氏的时候好。 一个人被逼急了，确实是会激发出很多潜能。小董肯拉下脸过来求我，也是一个证据。 …… 下班之后，我给楚楚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你傻啊！”楚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丫头要是真到了你身边，你就倒霉了！你知不知道，她偷东西的事情是真的？” 这事儿是真的？ 我一愣：“怎么说？” “前些天吧，她爸爸得了场病。”楚楚说，“每天点滴点着，激素用着，还得吸氧，甚至还住了几天ICU……” 我没明白：“那又怎么了？” 小董的爸爸生病，难道她还能放弃不救？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楚楚叹气，“我看过她爸的医药单子。每天的花费，都得有四五千块，ICU的钱更是占了十万。十几天下来，就是十几万！你觉得，小董掏得起这十几万块吗？这笔钱，你都拿不出！” 我默默纠正了她的错误：“我现在拿得出了。” 以前，我确实是月光。但现在经过陆泽南那件事，我觉得，还是不做月光的好。 “你……” 我感觉得到，楚楚翻了个大白眼，“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我的意思是，小董本来拿不起这些钱，忽然就给她爸治病，付的还是现金！肯定有问题的！你明白了吧？” 我问：“那你考虑没考虑过，万一有人借他们钱了呢。” 楚楚不以为然：“谁会借啊？她们家在她们村子里，都是最穷的一家。别人都躲着他们走，还借钱呢。” 我还是觉得不对：“那也不能说，就绝对没人借他们钱吧。这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啊。” “你——算了。”楚楚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我说不过你大小姐。但你也得记住，小董身上肯定有问题！” “哦。” 我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说到底，我还是不觉得，仅凭这件事，就能判定小董身上有问题。 而且楚楚不知道，我让小董进来，还有另一个原因。 姑姑前段时间的病，让我对小董，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算了，管这么多干什么。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好了。 我把电话放在旁边，扭头想倒杯水。 一转头，我发现Aaron站在边上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刚才就在了。”Aaron在我旁边坐下，“你想让谁当你的助理？”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和楚楚说的，你都听见啦？” “听见了一点。” Aaron笑笑，倒了杯水递给我。 “谢谢。” 我道了谢，注意到他下班回来，换了一身衣服。 灰色的长袖T恤，剪裁得宜的牛仔裤，显得他有种居家好男人的气质。 我笑着调侃他：“谁要是能嫁给你，那运气还真好，值得我们羡慕。” Aaron淡淡地回答：“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怔了怔，有点尴尬。 回过神之后，我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开：“你还记不记得，我从林氏离职的时候，你跟我说我可以带着个小姑娘过来。” Aaron略微回忆了下，摇摇头：“没印象了。” “呃……就是那个小姑娘。”我比比划划地描述着小董，“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瘦瘦的，挺好看……” Aaron点头：“嗯，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我说：“她刚被人从林氏踢出来，父亲又生病了，就想来我手底下继续当助理。可以吗？” Aaron沉思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我听说，林氏最近亏了一大笔钱。” 我心一沉：“什么？” “有个小秘书偷了林氏的资料，卖给别人。”Aaron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只是我听说的消息……不一定准。” 我没说话。 难道说，事情真的像楚楚说的那样……小董是个心机女，为了卖资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Aaron又说：“要一个被林氏踢出来的员工，可能面子上不太好看。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那我就帮你。” “算了，还是先不用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直接求他。 如果小董真的是那种人，我就更没有理由求他了…… 还是先看看再说。 ……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有点晚。 Aaron在桌面上给我留了张条子，大意是他先去公司继续主持会议，让我多睡一会，反正今天也没我的事。 我有点意外。 昨天那个又臭又长的会，居然还没完。 算了，反正今天也不需要我参加。 我换了身衣服，化好妆，开车去上班。 一到公司，我就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刚好，Aaron的助理从我旁边经过。我拽着她走到旁边，问：“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时候都有点奇怪？” “啊？有吗？”助理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我不知道啊……” 她的脸上，明明就写着“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说”。 我有点不高兴：“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吧。” “那……那乔总监，你别生气。” 助理小心地吞了吞口水，看着我说。 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说，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太好？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还是点了点头：“放心，我不生气。” 助理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张A4大小的传单，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被传单上打印的照片震住了。 照片上，是我在乔家挨打之后的场景，我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