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泽南。” 趁着我们发呆的功夫，乔菲在地上一路爬到我们面前，拽住陆泽南的裤腿。 陆泽南沉声说：“放手。” 乔菲没放开。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说出来……啊？”她就跟没听见陆泽南说了什么似的，苦苦哀求道，“求你了，求你别放弃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了……” 她的话，说得特别凄切。 我听得有点想哭。 陆泽南不为所动，从角落里捡起电话，按下那个绿色的通话键。 我记得，我之前想打的电话，是110。 “你好。”陆泽南用特别冷静的语气说，“我这里有一出暴力伤人的事件。地址是……” 他很娴熟地报上了我家的地址，随即挂断电话。 从头到尾，乔菲就一直愣愣地看着他。 陆泽南打完电话，冷声说：“警察马上要来。不想进局子，现在就滚。” 乔菲张了张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揉了揉嗓子，说：“乔菲，你要是稍微有点自尊，就不应该再来找陆泽南了。” 平心而论，我虽然希望她受到惩罚，但也不想再看这种苦情戏的场面了。 现在的乔菲，让我想起我妈自杀之前的事情。 当时的她，好像也这么求乔北亭来着。 当然，乔菲不能和我妈比，陆泽南也不是乔北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就连瞎子，这个时候也该看出来了。 陆泽南他，根本就不爱乔菲啊。 “你闭嘴！”乔菲转过头，特别激烈地骂我，“要不是你个贱人，我跟泽南之间现在还是好好的！你就应该去死！” 陆泽南眼神一厉：“你说什么？” “算了算了，陆泽南。” 我叹了口气，也没想跟状如疯癫的乔菲计较，难得正经地说，“其实我想，你和陆泽南之间，确实是完了。” “……” 乔菲懵住了。 陆泽南抱着我，转身刷指纹开门，进了我家。 一进家门，他就狠狠把门甩上。 以前的陆泽南，护乔菲护得不行。现在么……肯定是真的对她没感情了。 防盗门隔绝了乔菲绝望的眼神。安静片刻之后，走廊里响起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哭得特别凄厉绝望。 我感觉头又有点疼，可能是因为刚才缺氧。 我揉了揉脑袋，问陆泽南：“她要是还不走，一会警察就该来了吧？” “我不关心。”陆泽南冷冷地说，“她就是死了，都不为过。” “你这人也太绝情了……” 我摇了摇头。 虽说乔菲是活该，我一点也不同情她。但陆泽南现在这个态度，我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再怎么说，乔菲也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他千娇百宠捧在手心里的人。婚约一结束，他就对乔菲这样…… 真的太绝情了。 “绝情？你没看见过我更绝情的时候。” 陆泽南扯扯嘴角，笑了一声。 我转过头，没再搭理他。 几分钟后，楼下有警笛声慢慢接近。 我趴到门上，从猫眼里看出去，看见乔菲还缩在墙角哭。 哭，哭有什么用。很快她就哭都哭不出了吧。 电梯打开。几个警察过来，带走了乔菲。 乔菲也没反抗，就被他们拖着走了。 有个警察过来敲门，问：“是你们报的警吗？” 陆泽南打开门：“是我报警的。” “哦，是你。”警察点点头，满怀同情地看了我家的防盗门一眼，“遇上个疯子，真够受的。” “问题不止是门。”陆泽南眼神有点冷，“这个人很危险。” 警察来了兴趣：“哦，是怎么个危险法？回局里说说吧。” 陆泽南点头：“可以。” 我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痒，咳嗽了两声。 警察转过头，看见我的伤口，问我：“这是被那个女人掐的？” 我“嗯”了一声。 “哟，那还真是个危险人物呢。”警察说，“先回局子做个笔录吧。” 我还有点不太愿意。 陆泽南说：“她先去清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那也行。” 警察没犹豫，爽快地点了头。 于是，陆泽南又送我去医院清理创口。 接待我的，还是上回那个医生。 他一边从我伤口里掏出缠成一团的美容线，一边啧啧称奇：“我说小妹妹，你这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社会打架？” ……虽然没说中，但也差不多了。 我刚要说话，脸上忽然一阵疼，哆嗦了下。 “你忍忍，你忍忍。”医生安抚我，“你缝伤口的时候用了麻药，现在就不好用麻药了。” “哦，没事。” 我龇牙咧嘴地答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终于把伤口处理干净了，又重新缝合。 这次，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我脸上穿进穿出。 这种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造孽哦。”医生一边缝线，一边摇头，“回去之后，你这伤口可得好好保养。要是再开裂一次，就得破相了。以后都得留这么大条疤。” 想想脸上留疤的场景，我忍不住又哆嗦了下。 陆泽南一直在旁边，阴沉地看着我。 医生缝合完伤口之后，我和他一起，去了派出所。 没想到刚进派出所，我就看见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乔北亭和顾湘两口子。 “贱货！” 顾湘看见我，激动得脸都红了。 她嗷地喊了一嗓子，扑上来就要挠我。 我赶紧捂着脸，躲到陆泽南背后。 “干什么呢！别动！” 一个警察呵斥一声，过来把顾湘按到旁边。 顾湘手被扣在背后，还又踢又打，哭喊着说：“乔叶，你这么陷害我女儿，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够了！” 乔北亭吼了一声。 顾湘又哭了两声，安静下来。 乔北亭沉默了一会，转过身，低声下气地对陆泽南说：“小女不懂事，让陆总不高兴了……这件事，我们陆家，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泽南很冷淡：“不用。让乔菲进监狱，就是对我最好的答复。” “……” 乔北亭顿时哑然。 顾湘又不干了：“陆泽南，你个小畜生，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陆泽南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盯着乔北亭，眼光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