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我听见乔菲喃喃地说：“如果，如果陆泽南带了警察来……怎么办？喂婊子，你说，他不会带警察来吧？”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 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自己去问陆泽南好不好？ 我挺想骂人的。 考虑到乔菲现在精神不稳定，我只能僵着脸说：“应该不会吧。” 乔菲居然还追问：“哦？为什么？” 我继续编：“因为……陆泽南是个聪明人。” “是啊，他是个聪明人。” 乔菲若有所悟，叹了口气。 我们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脚步声。 “来了！” 乔菲精神一震，喃喃自语。 那把刀，又重新抵到了我脖子上。 张嫂的声音响起：“少爷，您来了？” “嗯。” 陆泽南淡淡答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听起来，他没带什么人过来。 我放下了一半心，又听见张嫂忧心忡忡地说：“少奶奶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老东西！贱人！……” 乔菲喃喃地骂了两句。 我看见，她捏紧了那把刀。 “没什么不对劲的。” 陆泽南冷冷地回答了一句，推门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刻意把门只开了一条小缝。整个身子都是从那条缝里钻进来的，阻挡了一切人的目光。 乔菲兴奋得眼冒绿光：“你来了！” “你劫持了我老婆，我当然要来。”陆泽南脸色不太好，转头问我，“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都这样了，我还能好吗？ 我扯了扯嘴角，口是心非：“我……我还好。” 陆泽南眼光落在我脖子上的细小血口，眼神一暗，忍着怒气说：“乔菲，放了她。我当你的人质。” 我惊呼：“开什么玩笑？” “臭贱人，你给我闭嘴！” 乔菲骂了我一句，冷笑着对陆泽南说，“陆泽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身强力壮，又是个男人。一旦来硬的，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她还挺聪明。 陆泽南冷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想怎么样？”乔菲笑了，故意歪着头，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想怎么样，我自己也没想好呢……” 这个德性，简直令人作呕。 陆泽南低吼：“够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乔菲脸色变了，眼里写满了哀伤：“我想要的，从头到尾不过一个你啊！陆泽南，你真的不明白吗？” “……” 陆泽南僵住了。 “我们应该在一起的，我们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乔菲哭了，大串大串的眼泪掉下来，“要不是这个婊子，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乔菲……” 陆泽南叫了一声。 乔菲怔了下，眼底涌出千头万绪：“你叫我的名字了？陆泽南，你叫我了，是不是？” 陆泽南浅浅地皱了下眉头：“是。” “你、你叫我了！” 乔菲忽然特别高兴，像个小女孩一样。 陆泽南淡淡地说：“乔菲，我不喜欢你。” 乔菲愣住了，过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陆泽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乔菲，你听好。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其他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但是，我不爱你。” 他说话的时候，乔菲脸上的情绪，也在不停变化。 复杂，痛苦，不信…… 最后，定格在癫狂上。 楚楚欲哭无泪：“陆泽南，你别说了……” 陆泽南顿了顿，冷声说：“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提条件，然后放开我妻子。” “够了够了！” 乔菲大叫出声。 她那把刀子凌乱地颤抖着。我心惊胆战。 “乔菲，拿钱不好么？”陆泽南耐心地问，“我可以让你，让整个乔家，重新回到我从来都没有出现的时候。” 滴—— 我忽然看见，窗台对面有个红点，在墙上晃了晃。 红点一闪而过。 我有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回去？”乔菲哭着问，“我的处女之身，我们乔家在这个城市的地位，还要我无忧无虑的时光……这些，都怎么回去啊？” 陆泽南轻笑了下，突然报了个地点：“十年前的美国，内华达。一个中产party。” “……” 乔菲怔住。 “那场party很混乱。大麻，毒品，笑气，还要很多很多酒。” 陆泽南淡淡地说，“那个时候，你刚出国……你交友不慎，你所谓的朋友，把你带到了那个party。” 乔菲嘴唇抖了抖：“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陆泽南没理她，说了下去：“当时的你，吸了太多大麻，也喝了很多酒。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这么被一个小混混夺走了处女之身，甚至染上了性病……” “我说，够了！” 乔菲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病房外边，一片骚乱。 而陆泽南无情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的处女膜没了。你甚至得了性病……顾湘不得不悄悄把你接回国，让你治病。乔菲，你真的以为，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么？” “啊！啊啊啊——” 乔菲彻底崩溃了，大吼出声。 陆泽南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扑倒在地，带着我滚了两个圈子！ 我和他一起滚到门口。 安……安全了吗？ 我抬起惊魂未定的眼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一抬头，我就看见乔菲又冲我们冲过来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 乔菲红了眼，捧着刀子冲我们冲过来！ 陆泽南一下把我压到身下。 “噗嗤”一声，刀子刺入血肉的声音。 “唔……” 陆泽南痛苦地闷哼一声。 我感觉，整个心脏骤然停了下来。 乔菲杀红了眼，还要拔出刀来再刺。 忽然，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摇晃了两下，倒下了。 陆泽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着我，一起起来。 我惊魂未定，看向乔菲。 乔菲的后背上，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个口子里翻着血肉，就连背骨都隐约可见…… 陆泽南捂住我的眼睛：“别看。” 这个动作，似乎扯到了他的伤口。 陆泽南抽了口气，腰间又绽开一抹红。 我急得要命，问陆泽南：“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