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郭总又被我气到了。 我说：“您走吧，我再想想。” “……” 郭总没再说话，阴沉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掉了。 打发走她，我又睡了下去。 说实话，天弘这摊子事，我是再也不想沾手了。 陆老爷子，郭总，陆宗恒……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睡到晚上，我被饿醒了。刚想出门找吃的，忽然发现，张嫂好像和谁在门外说话。 她在说什么呢？ 我有点好奇，蹑手蹑脚地凑过去，发现是陆泽南。 “……是这样的。” 张嫂叹了口气，说，“我看，少奶奶和大太太是真的相处不好。” 陆泽南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行，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你看好我妈，别让她再接近乔叶。” 张嫂有点为难：“可是，大太太每次进来，都是直接……” “我不管你是怎么拦她的。”陆泽南打断了张嫂，闷声说，“你只要拦住她，就够了。” “……是。” 张嫂只好苦着脸答应。 “啪”的一声，陆泽南点亮了打火机，点了根烟。 他深深吸了口烟，又吐出来。 灰色的烟雾涌出来，一瞬间，把他的脸全都挡住了。 张嫂低声说：“少奶奶的事……” “嘘。” 陆泽南竖起手指，在唇边比了比。 他们在说我？ 我往门那边靠了靠，没注意到房门旁边放着个什么东西。 “啪嗒”一声，那样东西掉到地上。 张嫂警觉地回过头：“少奶奶？” 完蛋，被发现了。 “啊……是我。” 我讪讪地从卧室里出来，解释，“我睡醒了，想出来找点吃的东西……” “好好，张嫂现在去做。” 张嫂点头，急急地出去做饭。 陆泽南把烟掐掉，深深地看着我：“什么时候醒的？” “呃……刚醒没多久。”我没敢看他，说了谎，“对了……郭总今天过来，说想找我们，帮天弘街拍一组广告。” “好啊。” 陆泽南居然一口答应了。 我怔了下，有点不敢置信：“你真的要去？” “去。为什么不去？”陆泽南反问，“你觉得，现在的天弘是什么样？” 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 我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我很久都没接触过这些了，不知道。” “好，我告诉你。”陆泽南淡淡地说，“市场占有率急剧下滑，客户迅速减少。成本节节攀升，甚至，就连股价都在下跌……” 接着，陆泽南又说了不少现象。 我听得目瞪口呆。 陆泽南说完，冲我笑了：“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犹豫了下，“陆宗恒折腾的？” 陆泽南点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他淡淡地说，“实际上，搞垮天弘的人，是我。” “……” 我彻底目瞪口呆。 其实，在听到陆泽南成立君弘，和天弘唱对台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我没想到，陆泽南竟然比我想的还要狠。 陆泽南可能是看我表情有点不对，问我：“你怎么了？” “也……也没怎么。” 我摇摇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觉，“我就是觉得……你对天弘，也太果断了。” 陆泽南脸上的笑意一收：“你是觉得我无情？” 他的表情，也太吓人了。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呵。” 陆泽南淡淡地冷笑了声，应该是没有相信。 他揽着我的肩下楼，悠悠地说：“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资源就那么多，所以经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乔叶，你心还是太软了。” 我叹了口气：“对啊。所以我不适合经商，顶多当个高级职员。” “呵呵……” 陆泽南这次是真笑了，“我的女人，不用做什么高级职员。” 我问：“那做什么？” 陆泽南顿了顿：“高级米虫？” “……你才是米虫。” 我翻了个白眼，推开门，进了餐厅。 我们进去的时候，张嫂正好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可能是被我中午的暴饮暴食吓着了吧，她给我的分量不算多也不算少。 我们坐下来吃饭。 今天晚上，张嫂做的都是很家常，很清淡的菜式。 几样青菜，清蒸排骨，还有一道鱼汤。 我怕鱼汤腥，就没动筷子。 张嫂倒是主动帮我盛了一碗：“少奶奶，喝点汤补充营养。” “好。” 我也只能点点头，舀了勺汤，喝下去。 意外的是，张嫂做的汤，一点腥味都没有。 不但不腥，而且特别鲜美。 我眼睛一亮，很快喝了小半碗下去。 “慢点，少奶奶。”张嫂笑着说，“这个时期，对女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就跟产后坐月子差不多……” “张嫂！” 陆泽南抬头，瞪了张嫂一眼。 张嫂忽然脸一白，低下头：“……张嫂说错话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我喝着汤，有点疑惑：“怎么了？张嫂怎么说错话了？怀孕就是很辛苦的呀。” “没什么。”陆泽南蹙眉，“只是不愿意想起今天中午而已。” 哦，是这样啊。 想到中午的一片狼藉，我也有点反胃：“那你也别凶张嫂啊。” 张嫂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的事。” 陆泽南淡淡地说：“好，按你说的办。” 我喝完一碗汤，站起来，想去添饭。 张嫂赶紧拦住了我：“少奶奶，我来就行了。” “哦……好。” 我点点头，把碗推给她。 张嫂端着碗去盛饭。 陆泽南眯了眯眼，猛地弯腰凑到我面前：“乔叶，你光知道心疼张嫂，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我吓了一跳：“我怎么不心疼你了？” “你说呢？” 陆泽南轻哼了声，攫住我的唇。 “唔……” 我赶紧把他推开。 陆泽南猝不及防，一下被我推开：“怎么？” 我擦擦嘴唇边上可疑的水渍，小声说：“张嫂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男人真是的，发情都不挑地方。 “好，那我就先放过你。” 陆泽南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说。 我打了个哆嗦。 张嫂盛了满满一碗饭出来，端到我面前：“少奶奶，吃饭。” “……好。” 我心里有鬼，随口答应了一声，闷头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