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予带着两位小姐姐同游大上海，摩登街市上，俊男美女的组合经常引得路人纷纷回眸，令人羡煞他的艳福不浅。上海美人虽多，可养眼的风流人物能多看一眼，也是福气，谁会嫌多。 “明天最后看完盛典，我们后天就可以回家，然后就过年了。”陈泽予说。 “什么？盛典？”安亦问。 “还能是什么？游戏呗，我是不太懂男生为什么那么热爱打游戏，然后看别人打游戏。”白心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泽予，显然是被游戏侵占过约会的时间，或是别的什么，心中有些怨气和不忿。 “某直播平台的年度盛典，大主播都会去，环节上还有LOL职业选手和知名主播的友谊赛，我早买好了三张票！”陈泽予洋洋得意的抖动手中的三张纸，飒飒的，迎风招展。 “那个平台……”是余生所在的直播平台，安亦默，心头一动。 “我最喜欢的电竞俱乐部也签在这个平台！今天我偶像也会出场哦！” 这个平台只签约了一个俱乐部，安亦叹。 “CK！今天one和莲花都会上场打LOL！” 鲢鱼啊，安亦叹。 “一起去吧！” 去吧，安亦叹。 世界上所有事和人冥冥中都在神助攻，为了他们的相聚努力，可本人不上进，没了心思，都是无用。 “虽然我对游戏兴趣不大，但是总听他说，多少也知道一点。”白心桐去盛典纯属于被动型，但听说很多主播也要去也有了点兴致，毕竟那是一群美丽的人，看看何妨。 “阿一是打游戏的，你懂这种感觉吧！超兴奋！”陈泽予炯炯有神的看着安亦。 “啊，哦，对，我也是CK的粉丝，我也喜欢one……兴奋……兴奋……啊哈哈哈哈哈……”安亦强行尬笑，笑容假的自己看到都别扭，搞得陈泽予也沉默。 “你肯定是假粉，你们这些小女生就看重一些虚的，整天烦我one哥，现在搞得他都不直播了！” 安亦瞧着陈泽予半开玩笑虎着脸，哭丧着笑脸，“可是余生就是好看啊，脸好看，手也好看，声音也好听，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说你们，都是假粉。完全欣赏不来他作为职业选手的魅力，他的牛逼之处是游戏，他的操作和反应简直就是神特么的存在！”谈及偶像，谈及心中圣光，陈泽予毫不吝惜他的赞美，越夸越起劲，伸出食指在安亦眼前晃动，“one哥打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世界不敢说，在LPL绝对是第一的。” “这么酷炫的吗……”安亦喃喃，虽然心知余生玩游戏厉害，很厉害，非常厉害，可是被朋友这么崇拜着，被陈泽予崇拜着，真的恍如隔世。 心上人是天边人，已非眼前人了。 或许早就已非眼前人了。 “所以我们做粉丝的要怀着敬畏之心，别一天到晚想着睡我偶像，摸我偶像小手，意淫我偶像，你们现在的小姐姐，就是不矜持！” 陈泽予铿锵有力撂下狠话，眼神睥睨。 “……，行吧，对不起啊，每天想着睡你偶像。” “对不起啊，那么不矜持……” “影响了他那真是大罪过了……” 安亦眼神空洞，情绪低落。 “……，我开玩笑的” “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别哭，我没欺负你吧，桐桐，桐桐，你快看看。”看到安亦眼睛居然有淡色的红光，陈泽予一下子慌了，扯着女朋友。 “安亦，安亦，你怎么了？” “哥们儿……阿一啊，阿姨？你别吓唬我？” 等安亦回过神来，眼眶早就红成兔子，楚楚可怜。陈泽予夫妇看着她呆若木鸡的状态，心下慌张，拿手在她眼前忽来晃去也没反应。 “我……我没事，刚刚突然……肚子疼。对，胃疼。” 安亦突然想起某人撒谎时也用的是这个解释，莫名惨笑。其实本来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突然陷入回忆，想到曾经美好，莫非是老了？ “哦，那一会去药店买点胃药，以后别乱吃东西。”陈泽予听了解释，顿时放心。 “真的假的？”白心桐不若男生的粗神经，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儿，真没事儿。”安亦摆手。 “没事儿就好。”白心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盛典当天，余生起得很早，因为要早早地到达会场做些准备工作。比如现在，他跟莲花正在同一个房间内化妆。 一开始听说要化妆的时候，余生是拒绝的，整的人从头到脚散发着拒化妆师于千里之外的讯息，眉宇下清霜，寒冷逼人。无论如何好说歹说，余生都拒绝的很彻底，于是，工作人员被他的不配合逼得没办法只能搬救兵，千方百计终于求莲花来这里做说客。 “不画。”他说。 莲花看着他满脸倔强，十分蛋疼，这宁折不弯的突如其来的直男气概啊。他是从哪里来的观念呢，大清亡了多少年，这个少年观念仍如此陈旧。 “化妆是为了上镜，每个人都画的，显得精神。”莲花好言好语的劝说。 “不画，女人才化妆。” “啧，不是浓妆艳抹，就是稍微涂白点，画画眉毛。” “不。” “你别闹，这必须画，别跟我耍脾气啊，不吃你这套。我先画，你看着，然后再让你画，不会让你变娘娘腔的。”莲花这才严肃起来，摆出大前辈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再不强制些这熊孩子就上天了。 “……，你先画。”余生不情不愿的妥协，看着化妆师小姐姐手中的刷子口红和瓶瓶罐罐，如蛇蝎一般。 莲花没好气的又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化妆师开始在他的脸上作法，闭着眼睛继续教育余生。 “多大的人了，让你化个妆婆婆妈妈的，又不是逼你去死。” “再说好歹你也是做大主播的人，而且你女粉那么多，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让你来个女装福利，拒绝一次两次还可以，经理若是一个丧心病狂，为了经济效益着想，他直接命令你来个女装福利回馈粉丝，你还能拒绝不成？” “你看看我，画的像妖怪吗？怕个鬼？不会涂的血盆大口的！” “你可以开始画了吧，赶紧坐着，别给工作人员添麻烦。” “熊孩子脾气，真是奇了怪了。” 余生磨磨蹭蹭坐下，慷慨赴死般闭上双眼。 化妆师小姐姐感谢上苍，眼睛晶晶亮的走上前去，摩拳擦掌打算开动。涂过水乳上底妆，画过眉毛画眼睛，然后又修饰鼻子，嘴唇，修容高光，一步一步非常细致。 然而余生很绝望，感受着脸上涂过一层有一层，刷刷点点，后来嘴唇上甚至都被人碰到，他一下就炸了。但是由于害怕打扰到工作人员的进度，他强忍住没说话，额头一跳一跳，直到化妆师说好了你可以睁眼了，他才猛地睁眼，眼含刀剑，直接吓退了小姐姐。 “莲哥你骗我！你不是说不涂口红吗！” 莲花早就化完妆靠在门边等他了，听到他爆炸似的怒号有些震惊，也意外。 他看看余生的脸，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涂口红啊，看不出来啊，？而且你照照镜子。” 余生闻言，不耐的看镜中的自己，只见一个娘的跟小女孩似脸白的透明似的的男生也烦躁的看着他。 …… 妖怪啊！ “我要擦掉。” “别啊，人家化妆师辛辛苦苦画了那么长时间。” “我一会儿道歉，我不管我要擦掉。” “不行。” “这个娘炮绝壁不是我。” “不娘，很好看。” “不好看。” “超好看，比那些明星都好看，说真的等你退役之后去学唱歌或者跳舞，直接出道，能成为国民偶像的！” “我要擦掉。” “不许擦，你的女粉肯定会为你疯狂的，超帅。” “……，你没骗我吧，真不娘？” “没有没有，帅哥一个。” 余生烦的挠头，更何况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我介绍之类，还有现场摄像和实况转播，他紧张的手里发汗。若是正式比赛还好，他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中，集中到游戏里，但这盛会什么的，实在超出他预期和能力范围太多。 他怂。 “莲哥，你看着我的眼睛。”他最后再问一次。 “啊？”莲花莫名其妙又看他发神经。 “我真不娘？”余生执着。 “不娘，特别帅。”莲花认真。 “好吧，那走。” 两个人走出化妆间，引得路过的工作人员小姐姐频频回首，尖叫拍照，真的似明星过境。莲花早就习惯了，毕竟他是主播出身，而且还是当红主播，年会盛典参加过不少。可是余生，被这遭遇刺激的只敢盯着前方虚空，目中无人状让他周身缠绕着冷漠的气质，引得周遭小姐姐更加心动。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人好多啊。” “你要这些应援灯牌，都是余生的！” “那里还有莲花的。” “噫，那里有狂热的男粉，卧槽好害怕，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男粉！” “所以我们要先等在红毯两边，等主播们一个一个过去？” “不等，陈泽予如果你敢说我们要等在场馆外边几个小时我就掐死你。” 白心桐先是跟安亦手挽着手惊叹了许久这设施，这场馆，这气派，随后白心桐就咬牙切齿的威胁男朋友，她才不要看着几个陌生人，站在路两边，跟傻逼似的。 “不是的，我们这已经来的很晚了，基本上one和莲花是压轴出场的，我们只要看他们过去就可以直接进到场馆里了。”陈泽予解释。 “这还差不多。”白心桐放松下来，她看看安亦，突然好奇，“那个one真的很帅吗？连你都喜欢？或者说，我都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追捧一个主播。” “我是妖怪吗，我休息的时候也会看看直播，自然而然就喜欢呗。”安亦故作轻松的解释。 “稀奇，我记得你是喜欢动漫。”女人了解女人的程度远超过男人，更别提曾有过敌意的女人。 “喜欢他，也是意外。”安亦噎住，慢吞吞的说。 “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白心桐睁大眼睛，看着红毯的尽头，期待着有人影的出现。 安亦心不在焉的等着，心里总有些惊慌，是什么呢，她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动，一抽一抽，好像有些场景似曾相识。 “出来了出来了！”白心桐拽着安亦的胳膊，力大无穷。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看来我真的是个假粉来的。”安亦自嘲，无力的甩甩酸痛的胳膊。 红毯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特殊的机关，从寂静一瞬变得喧闹，大家喊着余生。安亦只能从耳朵里听到余生的名字，其实喊莲的声势也不弱，可她偏偏听不到，失聪似的。 他出来了。 余生。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生并肩走过来，逆着光，离得又远，不辨神色。可他们所到之处，偏又惊爆出更凶的浪潮，一层一层，由远及近，浩浩荡荡，共振着安亦的心肺也难耐寂寞。 “怎么还没走过来？”白心桐抱怨。 走得太慢了，也走得太快了，安亦想。 走这么久还是没有到她眼前，可以说慢，可是到了眼前却又要离开了，不如不来，只能说快。 “咦，小哥哥！长得好好看！” “安亦，安亦！one真的长得超级好看，他怎么不出道！” “他旁边的小哥哥也好看，笑得好甜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听见白心桐在身旁一个劲的癫狂，安亦置若未闻，她眼里只能看到那个人，耳边听不清，时间也变慢。 的确，余生长得好看她早就知道的，却没想到能美到这种程度，失敬。刀锋切过五官，多一分多余少一分可怜，眉如远山聚万物之灵，眼如星辰汇天下之宝，鼻下薄唇粉如雾，颚如美玉莹冰雪。 即使人走远，可影响还在，对安亦冲击极大。 那些年记忆里的小男孩的影像依旧清晰，他慢慢长大，变成男生，然后最终跟看到的这个人逐渐重合。 “喂喂，人都走远了，我们也要走了。”白心桐想叫醒她，却无效，拽起她就走。 “果真人间绝色，但是……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白心桐也不管安亦失魂，自顾自的说。 “我好似是见过他的……” “真的眼熟……” “……” 人们在涌入场馆，年度盛典即将开始，可白心桐却停住了脚步，突然失去了跟人们相挤的乐趣。 “安亦，他长的跟你男朋友特别像。” “我见过他！” 白心桐不敢置信的瞪着安亦，微张着嘴。 安亦以缄默以消极的态度抵抗着白心桐的盘问，不回答不表态不明白。 白心桐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问这些问题的时候都是悄悄地问，拒绝陈泽予靠近三尺范围以内，一旦他凑过来，她就立刻喝令他走远，搞得陈泽予以为自己又惹女朋友生气了，躲一边反省着，不时还可怜巴巴的望着几米外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孩子。 “他是不是高一来接你的那个男生？”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怎么认识他的？” “真的假的？陈泽予的偶像，one？” “是他，我记得他的脸。” “他酷酷的，连话都不跟我说就把你带走了。” “后来高二的时候他还经常来学校里跟你在操场散步。” “除了第一次我见他，他后来在学校里戴了口罩。” “所以其他人不知道，他就是one，对吗？” 安亦一路上没说话，他们已经从盛典出来了，其实这个盛典只有陈泽予是全程兴奋的那一个，而她们女生都处在震惊中，一个语无伦次一个沉默不语。 “我们是明天的机票，对吗？” 时隔很久，安亦终于问了一句。 “对，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白心桐回答，她看着安亦默然到乖巧，乖巧到灰暗的脸色，到底还是按捺下了探究的心，却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牛逼，安亦。” 年度盛典其实就是走个红毯，然后摆拍，之后再打个比赛签签名，就正式结束了。 以上只是对于普通粉丝群众来说，但对于众位主播，重头戏其实是之后的饭局酒会。平台早已在某五星酒店订了一整层，华灯璀璨，觥筹交错，裙裾翩飞。 莲拖着不情不愿的余生走着，而余生僵硬着脸，显得面部线条刚硬，更显得高冷。 “我想赶紧回去洗脸。” “别洗，你看附近好多小姐姐都在看你呢！” “肯定是觉得我娘才看我的。” “不是，你没见她们眼里的红心都快跳出来了吗！” “……，真可怕。” 余生走着总想找东西遮住自己的脸，皮肤上有怪异的感觉传来，抹了很多层的粉让一个从未化过妆甚至很少抹护肤品的直男觉得，这是一种羞耻。 “余生小哥哥！”突然有妹子叫住他，惊得他一阵害怕。 “……，你好。” “我敬您一杯酒，希望我也可以早日成为像你一样的大主播！”妹子一饮而尽，她身上衣料轻薄，喝酒的时候纤细白皙的脖子瞩目，清爽动人。 “……，谢谢。”余生礼节性的也喝下杯中物，正欲离开，妹子又说。 “我其实很崇拜您，请问您一会儿有时间吗？我请您去酒吧再喝几杯。”美人相邀，端的是雾眼迷离，既打感情牌也打美色牌。 天使的脸庞下有深沟，魔鬼身材肆意妖娆，眼前晃呀晃，白花花水灵灵。 “我……”余生刚想拒绝，莲花抢先开口，笑的斯文败类，“我们都没事，行啊，一会去酒吧再喝几杯。” 周围的美女见形势大好，纷纷也来凑这个热闹，生怕晚一步就失去了先机和奇遇，都要一起去。大约人数有六个，各个都是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极品，妆容或是美艳或是清纯，一打眼跟姐妹似的长得都很相似。 余生有点眼晕，他拿酒杯的手突然被一双柔荑握住，差点摔了杯子，他猛地甩开。 “你干嘛。” 美女显然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错愕的睁大眼睛，莲花被一群小姐姐围住脱不了身，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勾引你啊，小姐姐抓狂，脸上保持着楚楚可怜状，心里MMP。 “我跟你不熟。” “别碰我。” 小姐姐心说这是碰到铁板了，礼貌不失尴尬的退后远离此地，然后心里暗骂，妈的，送上门的豆腐都不吃，白瞎了这张俊脸，黄花闺女似的碰不得，怕不是个基佬！ 美女等走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才换下笑脸，拧眉撇嘴，“卧槽，傻逼，还有这么纯的人我也是醉了。” 好巧不巧，她的好姐妹也来角落里躲躲清净，两个人熟悉的点起烟，打开窗户看着外面虫鸣车啸。 “怎么了，你也没得手？” “不是废话？本来看他长得不错，又是大主播，怎么都能带我飞，结果特么连碰都不让碰一下！矫情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我去，谁啊？” “CK的打野。” “那个小哥哥啊，贼帅！你咋没等我就先下手了呢，不厚道啊。” “你不也一个人先去找的陈总吗，看不上你？” 其中一美女嗤之以鼻，“切，什么玩意儿啊，空口白牙说半天，今天就想开房。这种人绝对靠不住，好歹看在面子约几次会吧，我又不想纯做**。” “能上你还不上，我看你才是纯粹脑子有洞，约什么会啊，一晚上过去什么没有？”勾搭余生的小姐姐恨铁不成钢，这若是给她，她就不顾什么礼义廉耻了。 “你这么开放，那你怎么还能没拿下那个小弟弟？余生小哥哥才刚成年吧。” “就是这种才不好上手，防周围跟防贼似的，长得帅怎么了，了不起啊。卧槽，想起来就来气，我身上是有毒还是有病，我发誓我刚刚就摸了一下手，然后他甩开就算了，还当着我面擦手。” “洁癖吧……” “妈的，气死我了别提了！” “你别说，我听化妆间李姐说，小弟弟皮肤特别好，就是幼稚的很，最开始还闹着不化妆，是真的年轻单纯。” “别提了别提了！烦死了！” 余生确实做了当着女士的面擦手的伤人举动，但实在是易地而处，如果余生是女孩子，小手刚刚被陌生咸湿大叔猥亵了，擦几下还不行吗？简直是无妄之灾，本来还想心平气和的强忍过这酒会，余生现在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莲哥，我走了。” “？走哪去？” “回去睡觉。” “我们刚刚都约了好看的小姐姐喝酒啊。” “那是你约的，我不管，我要走了！” “那几个都挺好看的，她们请我们喝酒的意思就是想进一步发展，你有没有看上眼的？” “没有！莲哥我是真的要走了，你慢慢玩。” 说着，余生头也不回，大踏步出了酒店，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回去。 莲花看着他绝尘而去，也不想过多讨人嫌，自己乐呵乐呵就算了，无所谓的继续调笑周围一帮小姐姐。可能是性格问题，或者是真的不适应，他不想待就随他，人生总是自己的，朋友只是指个方向。 关键还是自己，只有自己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余生一回宿舍就赶紧洗脸洗澡，结果脸上的妆很难洗掉，他把脸都搓红了才勉强洗的清爽，烦得要死。基地里其他人都早几天回了家，空空荡荡，他也是订了明天大一早的机票回舟城。 本来这个年他仍是不愿意回去那个地方，在上海待着打游戏直播就挺好。但是之前收到安亦的礼物，他本以为会和好如初，兴奋难以自持，就兴冲冲的买了回程的机票，想着能和安亦过一个好年。万万没想到，沦落如此境地。 现在票也买了，退了有没必要，只好回去了。 余生没带什么行李，他只打算在舟城住几天，如果没有意外，只回去看一眼。甚至他在舟城也不打算住在那个家里，未成年时他都是住网吧的，现在，订一个酒店就好。 第二日清晨，他轻装上阵戴着帽子口罩，背包里装了一个厚外套，下了飞机应该就到北方的冬天了，不比上海暖和。 他是个年轻男孩，混在人群里普通的很，如果不是玩游戏看直播的同道中人，是不会对他有特别大的反应的。一路安检顺利，他成功登机，坐在座位上直接闭眼假寐，不理世事。 人一安静下来，闭上眼会思绪连篇，想起过去的事情。 想当初，他没有银行卡，不会买机票，没有坐过飞机，安亦带着他一路模拟过来，将什么都教会了他。想来，他的很多事情都是安亦说的，安亦教的，开心是她给的，现在就连伤心和麻木也是她给的。 最初的时候，安亦第一次送他到机场，明明还没到离别的时刻，明明只是来探探机场的路线，他们就在机场难舍难分，安亦还留了几滴眼泪。 多难得，物是人非，余生又是头疼又是耳鸣，可能是昨夜睡的不好，今天上机的反应极差。 安亦比余生晚登机，余生一直闭着眼所以错过了他们三人从他的身边走过。 可是安亦注意到了他。 看到他的一瞬间，安亦就不敢畅所欲言的跟陈泽予二人愉快的聊天了，噤若寒蝉，生怕发出点响动。虽然余生戴了帽子和口罩，但是熟悉的人再怎么遮挡，凭着眼睛也能把他从人群中挑出来。 “阿一？你怎么不说话，问你我们回去去哪吃饭？” 安亦三人的座位离余生不远，也就隔着五六排。安亦虽然想拼命装死人，但是猪队友陈泽予并没有意识到状况危急，大大咧咧的问，并且看安亦没反应还刻意提高嗓门。 “虚！”安亦急的火烧屁股，脸皱成一团，食指在嘴巴前，凶狠的瞪陈泽予。 “怎么了……”陈泽予见状惊慌的环顾四围，以为自己打扰了别人，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 “有人睡觉呢，你小声点。”安亦声音压得低至地底，并且猫腰，贼眉鼠眼。 “……，哪有睡觉的。” “你管呢，离得有点小远罢了。”安亦凶他。 “让你小声点也好，毕竟公众场合。”白心桐打圆场，但其实刚刚陈泽予的声音不算高，只是安亦太草木皆兵了。 “行行行，你们一会儿要吃什么？”陈泽予败下阵来，生吃了这份莫须有的罪名。 “随便。” “随便。” “那吃火锅。”陈泽予白了她们一人一眼，没好气。 “不吃，火锅太腻了，刚下飞机没心情。”白心桐说。 “那吃烧菜。” “不想吃家常菜，回家过年不得天天吃？”安亦否决。 “吃川菜，水煮鱼毛肚之类的。” “最近上火，而且吃辣长痘。”白心桐拒绝。 “……，这叫随便？你们就是在为难我胖虎。”陈泽予无语。 “去必胜客吧，想吃意面了。”安亦拍板，众人欣然同意。 之后无话，安亦穿越人群偷偷摸摸的看余生，看他的帽子，看他闭上的眼睛，他的睫毛，看他的脖子，精致的锁骨，看他的衣服，他的整个人被安亦来来回回视奸无数遍。 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余生了，只是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他的风姿，他的美丽和孤独。是的，安亦看他仍是孤独的，跟几年前那个男孩子一样，一个人坐在角落。昨天在庆典上的他太过于耀眼了，漂亮的总有些不真实，气质也寒冷的可怕，就真的跟天外来客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现在，坐在飞机上，突然距离拉近很多。 余生还是他没有变，可以引起她心中万丈波澜。 可她却变得更加不堪，满是怯懦。 没了以前勇往直前的勇气，畏畏缩缩沉浸在被厌弃的失败里，变得虚伪，跟不喜欢的同学也能相处的很好，学长学姐不离嘴，变得冷漠，整天独来独往泡在图书馆里，不与人来往，变得更迷茫，除了钻进书本里再没有别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这样的她，是否还具备让人喜欢的条件呢。 本来就是，世界上那么多东西，亲情，弟弟不费力的可以抢走，友情，被爱情的一个电话可以叫走，见色忘友的事情多了去，而爱情，她本来是有的。 世界上只有完完整整一个余生，才是安亦的啊。 现在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