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婉此辰(1 / 2)

回到箜州州衙,天已过了寅时,明帝携着董云飞的手刚一迈进所住的院子,安澜便和林从自房中迎了出来。安澜上前急切地询问她:“陛下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林从没开口,但是眼神中的关切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么晚了,不肯睡等着她回来,不问她事情办得如何,先问她受没受伤,明帝心头感动,伸出左手抚抚安澜的胳膊:“朕没事,云儿也没事,咱们进去说。”

安澜体贴地随着她入内,亲自给她端上热好的乌鸡参汤:“陛下先喝口热的暖暖胃。”

外面着实有些寒凉,明帝接过参汤饮了两口,刚要问董云飞有没有,却见林从把另一碗参汤递给了董云飞,她满意地点点头,又饮了两口,夸赞道:“这汤味道很不错,澜儿做的?”

安澜含笑看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全是自信的神采:“是臣侍做的,陛下说不错,看来臣侍的手艺比前进步了些?”

明帝最喜欢安澜这自信大方明媚动人的样子,恨不得即刻把人抱在怀里,奈何林从和董云飞都在,她不能跟安澜太过腻歪,当下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安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很受用她这柔情脉脉的眼神,只是一来天太晚了,二来不想让林董二人太过吃味,便笑着岔开话题道:“陛下走得急,臣侍也没细问,究竟是怎么个案子啊?”

明帝看看董云飞,“让云儿跟你说。”

董云飞一笑接过话茬:“那女子和她亲弟弟不清不楚,她的正夫看不下去,又不堪忍受她的虐待,便想跟她和离,这女子是个心狠的,没等那正夫去官府和离,先把这正夫给杀死了,又怕事情败露,把尸首埋在她家粪池里。”

担心吓着安澜,董云飞已经把话说得比较轻描淡写了,然而安澜听完了,脸色苍白,手指哆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因为夫郎想要和离就把人给杀了?”

明帝瞧着心疼,连忙放下汤碗安慰道:“这样狠辣的人终究是极少的,澜儿莫怕。”

董云飞也跟着劝解:“这狠心人已经被我们捉住了,估计今个儿上午关尚书就能把案子给判下来,皇后哥哥不用害怕。”

然而安澜听了,脸色并没有明显的缓解,明帝微觉奇怪,她家澜儿虽然不是像薛恺悦、董云飞这样的武将,却也不是个胆小怯懦的男儿,怎得今个儿听了这不相干的案子就怕成这样?可是天色太晚了,她很有些困乏,想事情不如平日敏捷,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便只催安澜去休息:“这么晚了,澜儿和从儿必然都困了,且回去歇息吧,今个儿也没什么急务,睡到中午再起身也不迟。”

担心安澜仍在恐惧中,她特意嘱咐林从道:“从儿替朕送你皇后哥哥回房。”

明帝这意思便是要休息了,安澜不能再说,况且他的忧虑也不能当着林从和董云飞两个讲,当下向明帝屈膝行礼:“臣侍告退,陛下好梦。”

明帝待安澜走后简单地洗漱了下,便到架子床上等董嘉君。她今个儿没来得及服药,无法宠幸董云飞,而且此刻困意上涌,只想一梦到天亮,因而待董云飞洗沐完了,她便抬手把人罩在怀中,轻拍他既薄又俏的后背:“乖,赶紧睡吧。”

然而董云飞终究年轻,虽然办了半夜的差事,仍旧精神饱满,见她只欲相拥入梦,董嘉君很有些失望,可是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别说她是天子,便是她只是姚天的普通女儿,她在内帷之事上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她宠幸他的份儿,没有他主动索求恩宠的道理。

明帝一觉睡了三个时辰,醒来时已经困乏全消,只觉精神健旺得可以上山打虎,令她不解的是,睡在她旁边的董云飞居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知道何时就醒了。

她抬手抚抚那桃花眼边缘的墨痕,轻声发问:“云儿你这是怎么弄的?”

董云飞并不回答她,偏了偏头躲过了她的手指,低声道:“臣侍服侍陛下着装吧?”

明帝点点头,服侍她穿衣这是头一晚侍寝的君卿的分内之事,只是董云飞做得少些,以往他承恩之后总是喜欢赖床,偶尔不赖床的时候也都是让侍儿们代劳,今个儿难得董嘉君要服侍她,她自然要享受一下。

董云飞起身下床,去衣架上拿了安澜头一天准备好的便装御服过来,再到床前的时候先把外衫放在一边,而后蹬掉鞋子跪在床边上,服侍她穿中衣。

明帝坐起身来,伸开胳膊,由着董云飞给她套袖子系珍珠扣,不知道董云飞是不够熟练还是神思恍惚,把扣子系错了一个,而董云飞一无所察,正要继续给她穿外衫。明帝连忙提醒他:“云儿,扣子系错了。”

“错了吗?”董云飞抬起头来,直起腰身打量她,眼神很是懵懂。

明帝看他这迷糊的样子甚是好笑,忍不住调笑道:“宝贝你这精神也太差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夜里怎么折腾你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戏谑地看向董嘉君迷人的腰线,这一看,她就收了笑意。

出门在外,董云飞没有穿在宫中侍寝时常穿的薄袍,而是上面穿了一件交领半袖短衫,下面着了件浅腰细腿长裤,除了小臂再没露出一寸肌肤,然而玄色细绫长裤遮不住任何秘密。

“陛下,臣侍”,董云飞被她的视线看得神色发窘声音轻颤。

“乖,在这等朕。”明帝说话间,双手发力,把董嘉君从床沿上挪到了床里侧,而后抬腿下床,自去外间找了避子药出来,来不及让小莫倒热水,直接用桌案上已经变温的茶水把药丸服下。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董云飞直接伸胳膊抱住了她,董嘉君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陛下这么宠,臣侍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明帝宠纵地笑笑,董嘉君年轻体力好,自然是盼着能够多承恩宠,她夜间直接就睡,可谓是怠慢了佳人了,虽说天子宠幸是男儿的荣幸,不宠幸也没人敢委屈,可是董嘉君明明对她渴盼得紧,却仍旧规规矩矩地睡了半夜,没敢喊她一声,更没敢碰触她一下,她若是不补偿他,岂不是太冷酷了些?

把董嘉君放倒在枕头上,她一边用指腹轻轻勾勒他侧脸的轮廓,一边出语调笑:“好端端地哭什么?你不知道男儿在床上哭,就是在告诉女子可以狠狠地欺负他么?”

董云飞立刻笑了起来,用拳头轻轻锤她的后背:“陛下太坏了,臣侍这么感动,陛下居然只想着欺负臣侍。”

明帝只觉后背猛地一疼,她知道董云飞是不敢用力的,奈何董云飞的气力够大,便是再没用力,也比普通男儿的力气大得多,当下眼眸一暗,故意做出凶狠的语气道:“宝贝居然敢锤朕,朕看你今个儿是不想用午膳了。”

董嘉君当然没有用午膳,明帝看着又满足又困倦的董云飞一承完宠就睡着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自己起身洗沐着装。当然到她用午膳的时候,安澜几个都已经用过了。安澜一边指挥小莫给她摆膳,一边对她言道:“让知柔服侍陛下用膳吧,臣侍和小从得去慈幼堂了。”

明帝点点头,随口问道:“琼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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