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愈坚(1 / 2)

“陛下,这是被谁绊住了脚?”

董云飞看着匆匆而来的明帝,很是不高兴地问道。

他今个儿无法洗澡,戌正一过就指挥着侍儿用浸过温水的帕子给他上上下下地擦拭,又在侍儿们的服侍下洗脸漱口,亥时初就把一切都收拾停当了,亥时一刻他正式躺在内殿的床榻上等候天子驾临,足足等了五六刻钟,等得他已经模模糊糊地睡了一小觉,明帝方才姗姗来迟。

这怎能不让他想多?

明帝见董嘉君凝脂般的香腮上薄怒隐隐,一双桃花眼向上竖起,便知道这人是真的生气了,她两步走到床前,伸手捏了捏人的白雪香腮,柔声道:“吃什么醋?琼儿找朕商量点儿生意上的事,朕同他多说了几句,耽搁了点时辰。”

原来是这样,董云飞瞬间就不生气了,他把光滑而白皙的胳膊从锦被中伸了出来,探上明帝的心口,用半真半假的语气道:“臣侍还以为是哪个野狐狸不要脸面的勾搭陛下呢。原来是陛下同琼哥谈生意,那没事儿了。”

明帝简直觉得好笑,她甩了靴子上了榻,抬手拽下床帐的小金钩,掀开董云飞的锦被躺在人身边,嗅了一下人脖颈上那清爽宜人的芦荟味水状香,笑着嗔他:“哪来的野狐狸?朕光身边的小豹子小狮子小老虎都照顾不过来,朕可不敢再招惹什么野狐狸。”

呸,谁是小豹子小狮子?哪有这么说人的?董云飞红了脸,低声斥道:“陛下瞎比方什么?臣侍们是小兽,那陛下是什么?”

明帝侧过身去,吻上人那烧红了的脸颊,含糊不清地道:“朕当然是百兽之王啊。”

真会给自己贴金,百兽之王,董云飞心中嗤笑,还没等他笑出声来,明帝已经伸手去扳他的身子,让他与她一般侧躺着,两个脸对着脸。

这是什么姿势?他不大明白了。

明帝看着近在眼睫前的枕边人如此懵懂,不由得笑了起来,“朕真是,带云儿玩得花样太少了,让云儿这么大的人了,还单纯得跟个三岁幼童一般。”

枕席间被妻主说单纯,若是刚入宫的男儿可能会感到高兴,可是董云飞已经进宫四五年了,这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在明着说他不懂得伺候。

男儿家别的事都可以忍,这个是断不可以忍的,董云飞的好胜心瞬间就被激起来了,他咬着后槽牙问明帝道:“陛下说谁是三岁幼童呢?三岁幼童有臣侍这样的身材尺寸吗?”

他说话之间就把自己紧实有力的小狼腰贴上了明帝的腰身,想用那条块分明的腹肌证明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成年男子。

夫郎主动,明帝自然没有扫兴的道理,她热情地回吻着他,与他一起在月宫起舞在芳甸婆娑。

虽然这个侧躺的姿势于她而言不够尽兴,但她脸上却并不表露出来。董嘉君腿上有伤,只有这个姿势,双腿受力最少。

董云飞看明帝神情愉快,自然没有多想,他已有十余日没承宠了,此刻尽情地享受这份欢畅。

明帝美人在怀,被软香温,京兆府一侧的安远侯赵湘却没这个待遇,赵湘这会子仍旧站在停放着死者尸首的小跨院对面的空地上。

这京兆府也不知道是怎么个设计,按说这样的大府邸应该是回廊往复,屋宇鳞次,亭台轩榭无处不有才对,然而就跟怕人接近这小跨院一般,小跨院对面是片空荡荡的平地,要走上一箭多远,才有几个盛粮食的仓囷,这仓囷自然是不能坐人的,可是越过仓囷,又是一小片空地,而后就是高高的围墙。

赵湘实在是没办法,从下午开始就在小跨院院门的正对面站着,站到现在别说冷不冷,饿不饿了,光站这么久,这两条腿就有些受不住。她不自觉地就开始把两条腿来回倒换着,在空地上踢腾。

“侯主,咱回去吧,这啥时候是个头啊?”她的贴身婢女见她有些不耐烦了,就适时地插了话。

冬夜风大,赵湘身上穿的是貂裘披风,除了站得有些累,没觉得如何冷,婢女身上的只是普通的冬装,在四面都不遮风的空地上站了两三个时辰,人都要冻透了,眼下跟赵湘说话,上下牙齿直往一块嗑。

赵湘听见婢女的寒颤声,疑惑地问婢女道:“有这么冷吗?你这哆嗦打得跟个寒号鸟似的。”

她是真想不明白,虽说已是十一月初了,可是姚天还没下雪,怎得小妮子就冻到这个份上呢?

婢女冷得直哼哼,“我的侯主哎,您可真是,饱女不知饿女饥。您穿得啥?奴才穿得啥?奴才这夹絮袄子,也就在屋子里干干活行,在这风地里,跟穿个单衣没两样。”

赵湘听了,脑海中瞬间就有了个主意,她语速飞快地吩咐这婢女道:“抱歉抱歉,是本侯主考虑不周,这么着,你赶紧回府去,让正君赏你件厚衣裳。”

哎?婢女没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拒绝,把嘴说得跟快要秃噜皮似的:“不不不不,您还在这儿吃苦呢,奴才怎么能先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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