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失去(1 / 2)

明帝奇怪地看了看江澄,想要确定这声音是不是从人身上发出来的,她不记得这人有肠鸣的毛病啊。

好尴尬,江澄不想承认是他的肚子发出来的,表情做得沉稳淡定,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明帝看他如此镇静,倒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开口同江澄谈别的,“澄儿陪朕玩会儿投壶?”

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但若是上来就直奔内殿宠幸,多少显得有些庸俗,像是她招他来只为了这桩事一样。作为凰朝公认的温柔妻主,她还是有不少玩乐的法子可以让两人一起消遣闲暇的时光。

江澄自然同意,投壶虽然他不怎么玩,但他见过别人玩,感觉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也没怎么陪明帝玩过。他在她身边大多是商谈政事,偶尔也会谈论宫里的人和事,余下的时候都是直奔正题,极偶尔的时光才是用来玩乐的,他几乎没有多少陪她玩乐的经验,很愿意积攒一些。

明帝拉铃铛喊了露儿进来,让露儿去拿投壶用的壶和箭,没多大一会儿,露儿就带着小侍儿康儿进来了,露儿手中捧着鎏金双耳孔雀壶,康儿拿着两捆金批箭。

露儿进来后,把孔雀壶放在距离明帝一丈远的殿室正中间的空地上,明帝看了看距离,吩咐再远一丈,露儿便又往后退了一丈。明帝站起来从康儿手中接过金批箭,刚要投掷第一支,江澄的肚子便又发出了一声“咕咕”声,就连捧箭的康儿都循着声音向江澄看了过去。这下明帝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她停下了投壶的动作,有些担心地打量了一眼江澄:“澄儿怎么了,肠胃不舒服么?还是这宫袍比较薄,受了凉?”

怎么说呢,说自己急着侍寝没有用晚膳?江澄觉得难以开口,便含糊答道:“可能是夜里春寒重。”

有那么冷么?明帝略有些怀疑,她昨个儿同安澜在御花园的得月楼凭栏赏星空,两个在高楼栏杆处站了两三刻钟,安澜也没觉得冷,怎得江澄在殿里站着倒说春寒重?但是问宫袍薄不薄的话确是她先提的,也没准江澄确实觉得冷,她也不再说别的,吩咐露儿道:“把尚衣局给朕新做的披风给你景卿主子拿过来。”

露儿领命,没多大一会儿便捧了个木盘子过来,上面正是尚衣局新给明帝做的银线云锦披风。江澄接过来披在身上,明帝瞧见了,这才专心投壶。

她一摆腰身,瞄了下壶口,手腕用力,轻轻松松地把早已拿在手上的第一支箭投了出去,金批箭在空中飞出了个极好看的弧度,而后以毫无悬念的角度进入了壶口,妥妥地留在了壶中。

江澄连忙鼓掌:“有初,恭喜陛下!”

明帝冲他眨眨眼,脸上故作矜持地克制着笑意,才第一箭,她可不想表现得太过骄傲,“该澄儿了”,她向着他看了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听到圣命,捧箭侍儿康儿向着江澄走了过来。

唔,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江澄有些没底气,他没怎么练过,不知道能不能投中,只得取巧地向着明帝言道:“陛下请连投,臣侍预祝陛下连中三元。”他说着话对康儿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康儿回转到明帝跟前。

哎哟,澄儿很会说话嘛,明帝莞尔一笑,毫不犹豫地接过康儿手中的箭,这回连摆腰瞄准都没有,直接手腕一抬,金批箭以低空飞翔的姿势略有些惊险地落入壶中,虽然落得稍微偏了一点,但也在正中的壶口里,毫无疑问,这是连中。

“恭喜陛下连中!”江澄再次喝彩,脸上的笑意很足,他是真心佩服他家陛下,玩什么都是那样出色,这世上仿佛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好做不来的。

明帝得他喝彩更加高兴,指着已经中了两箭的投壶邀功似地道一声:“澄儿你要看的连中三元来了。”

说话间,第三支箭也投了进去,果然是连中三元!

明帝偏头看向江澄,绝美的玉颜上全都是朕并没有费多少气力的得意神情。

他家陛下可真是,盛年天子瞧着像个小女娃,投个壶还要人夸奖,江澄心头欢喜,很是宠纵地夸赞明帝:“陛下真的好厉害,臣侍好佩服陛下!陛下能不能再投个骁箭?”

“骁箭,澄儿看好了!”明帝从康儿手中接过第四支箭,略弯了一下腰,手腕上也加了两分力气,这次的箭果然进了壶口又弹了出来,在江澄以为这箭要就此落地的时候,箭跟有了灵识一样,在地面上略略一顿,立刻就又弹了回去,正落进壶口。

江澄是真心佩服了,他所见过的投壶高手,也做不到想要骁箭就能来个骁箭,一般都是投上几轮,能碰上一回骁箭,可他家陛下,显然是能够自由掌控的,想要什么就能投出什么。

他衷心地佩服她,清俊的双眸中全都是崇拜的光:“陛下太厉害了!”

这世上最让女子冲动的大概就是男儿的崇拜了,明帝一股热血上头,抬手把侍儿手中的四支金批箭全都接了过来,扬起白皙的玉颜向他夸口:“澄儿你看朕给你投个全壶。”

江澄憨憨地点头:“臣侍瞧着呢,陛下请投。”

明帝微微一笑,脚尖轻点,腰身一扭,身体忽然跳起,在空中蹁跹翻转,犹如歌舞一般,歌舞未毕,空中已经飞出了四支箭,两支落入中间的壶口,两支落入两侧的壶耳。明帝止住了身形,箭也止住了跳动,正是四支齐入,算上前面的四支,无可争议地全壶!

“陛下太厉害了,这后面四支投得好精彩!”江澄再次拍起手来,眼里的热情已经可以用炽烈来形容了。

明帝一边享受着男子这浓浓的崇拜,一边很有自知之明地摆摆手,“朕这不算什么,从儿才是真厉害,朕只能正面投,盲投就差了点,从儿可是盲投都能投出全壶的。”

江澄并不知道林从有这样的能耐,但这不妨碍他认可明帝的话:“小从的身手那是整个姚天都没几个人比得过的,臣侍见了,也一定心服口服。”

说起林从,想到林从还同着赵玉泽董云飞出征在外,明帝便涌起了思念之意,不无惆怅地道:“从儿三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去一个多月了,没个音信,到底是与敌人打过几场仗,是赢还是输,总该派人告诉朕一声啊。”

江澄也很牵挂,但看殿中还有两个侍儿在,便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开导明帝道:“陛下无需过虑,北地天寒,没准前些天都是冰雪封山不宜征战,过几天那边彻底暖和了,这仗总有分晓的。”

明帝倒也并不如何担心林从三个会出什么岔子,毕竟她对他们三个的武功有信心,对凰朝的男兵女兵也有信心,有秦瑛带着女子大军在后方压阵,若真有什么棘手的敌人,那秦瑛总要给她写奏折的,眼下秦瑛也没消息,多半是战事还没能真正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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