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微博记录的内容很多,总之就是说祝淮只是养子,觊觎祝家的财产,不仅如此,还公然打压祝言,也就是祝家的亲生血脉。但是细细一看便会发现不少破绽,一些地方根本逻辑不通,给人一种时间来不及了,找不着证据硬往上编然后发出来的感觉。评论区对此各执己见。
程秋池没再往下翻,脑子里回荡的全是那条十几秒的视频,电流下来的时候,祝淮浑身紧绷,脖子瞬间红了,青筋爆鼓起来。
疼得死人。
程秋池心里沉着块巨大的石头,塞得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程秋池才哆嗦着手腕,退出微博,找到祝淮给他发消息的手机号拨过去。
两秒的空白,程秋池把手机放到耳边,神色紧张地咬着大拇指。电话里每“嘟”一下,他的心就越揪一分。
约莫十秒钟,伴随着很轻的一道“咔”声,电话被接通了。
那边很安静,只依稀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程秋池抿了抿嘴巴,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面也没有声,静静地等着。
程秋池呼出一口气,终于是声音嘶哑地说:“祝淮。”
回答他的是一声很轻的“嗯”,听不出什么情绪。
程秋池问:“你在哪儿?我能来找你吗?”
祝淮说:“别来找我,你自己乖乖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
“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你家里?”程秋池出声,小心翼翼地问。
祝淮说:“等我回来给你讲,好吗?”
他没确定地回答,程秋池却觉得是这个原因。鼻头发酸,喉口发紧,他张嘴,开合几次才问:“是不是很疼?”
被电的时候,是不是很疼啊?
祝淮料得到程秋池看到那条微博和视频,他本来想说不疼,或者是,已经过去了。但当听到程秋池短促的哽咽声后,久久紧绷的神经倏然断裂。
他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摸后颈,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挡住眉眼,不太看得清神色。
程秋池等了一会儿,听到祝淮在电话里说:“...还挺疼的。”
嗡的一下,程秋池耳朵里响起金属一样的刺啦声。他紧紧咬住下唇,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我现在来找你。”
祝淮握紧手机,压着嗓音:“别来,我很快就处理好了,很快,再等等我,好吗?”
程秋池一个人站在寝室里,“...能不能具体一点,等多久?”
他真的等了祝淮好久,上一次是六年,这一次又会等多久?
祝淮胸膛起伏两下,平稳着呼吸,“不会多久......班长不是要开同学会吗?你回去看看吧,大概你回来,我就好了。”
程秋池最后说了句“知道了”,这通电话被挂断。
祝淮握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打开门出去。秘书在门口抱着文件等着,见他出来,忙跟上,说:“祝言在公司外面闹了很久,陈助理刚刚下去把他带上了。”
祝淮挥了挥手,表示知道。
秘书跑两步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里面满满当当坐着公司的股东,大家一看走进来的人,脸色各异,氛围都变得异样起来。
祝淮冷漠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了一圈,随即抬腿进去。
秘书轻轻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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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池最近几天密切关注网络上的消息,但自从那天的微博以后,再也搜不到任何和玉方、祝淮有关的消息,应该是有人刻意压下来了。他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手指在消息栏里点进点出。
自从跟祝淮打过那通电话后,两个人一点联系也没有了。程秋池不敢贸然给祝淮发短信,怕打扰他,心也悬了好久。
聊天框里的字词打了删,删了打,来来回回起码有十次,程秋池还是退出去。他把头埋进臂弯里沉沉呼出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想起来祝淮说的同学会。
班长前段时间发了消息的,但是程秋池当时说的不去,也不知道祝淮是怎么知道的。
又趴一会儿,程秋池点进微信,给班长发消息。
【班长,同学会开了吗?】
发完消息,程秋池没放下手机,手里嗡的一下,收到回复。
【还没,这周六开,怎么?想来?】
今天周三,想回去肯定是完全有时间的。程秋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有没有什么课业,大概算了算,这周挺空,周五上完课就没什么事了。他敲屏幕给班长回消息。
【嗯,我回吧。】
末了,又补充一条。
【你跟祝淮联系过吗?】
一分钟后,没有回复,就在程秋池以为对方有事在忙的时候,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备注来电是“班长”,他起身去外面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