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良只是沉吟片刻，“你确定没记？”

薛小玉尖声大喊道：“不可能记！他化成灰我都记得！我看见他的时候眼睛还没瞎，他还和我说过话！不可能记！也绝对不可能看！”

“之后呢？”奚玄良忽然话锋一转。

“之后……”薛小玉努力的回忆着，“之后我……我好像在我家醒来……对！他杀了我爹……杀了我家里的人……好多血，好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精神像是有些崩溃，她恍惚地重复着，一直重复着，言语间都是恨和畏惧。

凌息尘浓眉深蹙，他确实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师弟，但他此刻却也不太相信奚玄良是贼喊捉贼。

他若是凶手，又为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这般逼问薛小玉呢？

何至于此？

他心底有了决断，耳边又听见赵欢颜出声道：“薛姑娘的话也不可尽信，我们不要被误导了才是。”

余遥听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奚玄良竟然就是尹夫人之子，他看了看有些疯癫的薛小玉，实在不敢就这么告诉她仇人就在眼前。

但他也不太相信真的是奚大哥做的，奚大哥可是救过他的命……怎么可能……

事关奚玄良，可他本人却不怎么在意，他心里自有判断，旁人信与不信都和他关……

想到这里时，他忽然侧眸扫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的林清晩，她的神情好像在深思着什么，就是不知这思索的结果如何。

林清晩只是有些想不通，薛小玉究竟是怎么把仇人认的？

看薛小玉这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们也没有一直抓着不放。

之后奚玄良去了灵堂，他们并没有跟着一起。

林清晩忽然问凌息尘：“大师兄，齐师兄怎么早上就不见他人呢？”

“听说前面不远闹妖怪，他先去了，等师弟见完故人我们再去寻他。”

“哦。”她若有所思点点头。

随后她看向不远处，余遥正在安抚薛小玉的情绪。

她默默出神，看的时候还没听说过奚玄良有两个妹妹，这个薛小玉倒也罢，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过另外一个……年满周岁就被害，下场凄惨。

如果奚玄良此前很在意尹府的话，那尹府被灭之后，他便是孑然一身，再没有人对他好，而他也对任何人都比较冷情。

既然没了软肋和在乎的人，又为什么要入魔呢？

心魔是什么呢？

原书中他是被人控制折磨入的魔，所以心魔应该是仇恨，之后……也会如此吗？

一想到奚玄良也许会落得那般地步，她心头就好像压了块石头，她一直以来认真走剧情的心似乎隐隐有了一点动摇。

她也不知道盯着薛小玉出了多久的神，久到凌息尘都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他缓缓抬手揉了揉林清晩的脑袋叹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她轻应了一声，随后跟着他去了一处距离薛小玉稍远的地方。

凌息尘温声道：“还在想刚刚的事？”

“嗯。”她没有否认。

“你在想是不是他做的，对吗？”

林清晩摇了摇头，她说：“大师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但说妨。”

她动了动唇，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她的语气带了几分迷茫，她低声道：“若是师兄在意的人和你处于对立面面临险境，你会不会和他并肩帮他呢，可若是帮了，也许非但改变不了什么还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呢？”

凌息尘微怔，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话，他认真想了想。

“哪种对立面，你要清楚自己的选择会不会是助纣为虐呢？”凌息尘说完后一顿，又笑开，“当然，师兄只是拿魔族举了个例子。”

林清晩闻言一愣，随即又打消了刚刚动摇的念头，这个世界的命运都是注定的，她又能做的了什么，只不过是赔一条命罢了。

“清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