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郕王府回来之后，月丫头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剪秋告诉她，那日她晕倒之后，月丫头一个人竟然能与高氏的隐卫打成平手，还有她的医术，那剂药方，她只吃了两副药身体便痊愈了，甚至感觉身子骨比从前还硬朗了些。

她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月丫头给她开的那副药。

也不知何时，月丫头又和尊王殿下扯上关系了。

按理说，月丫头与郕王的婚约，虽不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但也是他点头允了的，即便是退婚了，皇帝也不可能不顾及皇族的颜面，转而将月丫头赐给尊王当正妃呀！

匪夷所思，又让她觉得，这样的月丫头其实更好。

“剪秋，你说我这个祖母是不是有些失职啊？”

剪秋一愣，看着寂老夫人：“老夫人这话怎么说？”

“要不是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委屈，月丫头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是我这个当祖母的对她关心不够，让她受了委屈。她在痛苦中挣扎之时，我也未曾为她做过什么，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剪秋幽幽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从前的嫡小姐温顺和善，虽偶尔发病会认不清人，但也从未伤过一个人。

可现在的小姐，动辄就是一条人命，虽然那些人都该死，可也与从前的她大不一样了，尤其那双眼睛，清冷净澈，只需端坐在那，便有一种超脱众生的感觉，仿佛是久居高位的主子。

“老夫人莫要多想了，如今的嫡小姐不好吗？至少，谁也再不能欺负她了。”

寂老夫人想了想，的确如此。至于她这突然间的巨大变化，等月丫头回来了，她还是要问一问的。

而芙蓉阁内，寂妩的腿伤刚刚好一点，听说寂月随着尊王上了天机阁，顿时又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一遍。

高氏看着地上青花瓷的花瓶、琉璃的茶盏渣子，心里自然是心疼。

她将婢女和嬷嬷全都谴了下去，坐到榻上为寂妩拉了拉被角，道：“妩儿，你的腿伤还没好，仔细莫要着凉了。”

寂妩气的脸色涨红，紧紧拉着她的衣袖，眼泪止不住地流。

“娘，寂月那贱人伤了我，你竟让她毫发无损地跟尊王殿下去了天机阁？”寂妩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觉得这也太荒唐了，尊王怎么会看上那贱人！

高氏突然笑了，寂妩看着娘亲笑得瘆人，不禁松开了抓她衣角的手。

高氏猛然拉住她，问：“妩儿，你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寂妩摇了摇头，疑惑地问：“娘，你在说什么？”

高氏说：“从前，我们永安侯府是攀不上尊王殿下，那死丫头倒成了突破口。她越是与尊王走得近，你就越要镇定，越要有侯门世家的端庄。你越是出众，寂月就越显得一无所长。再有你外祖父和舅舅帮你，到时候你入了尊王殿下的眼，那贱丫头又算是什么东西！”

寂妩还是不明白，一脸茫然。

高氏继续说：“尊王虽是皇上的幼弟，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但凭他手上的三十万龙渊军，不是天子胜似天子，你再嫁过去……”

高氏说着，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女儿，凤冠霞帔嫁给尊王，全京都的达官显贵都上门恭贺的风光景象。

寂妩觉得，娘是不是被寂月给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