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听说有的医生就专门接这种私活儿。你赶紧给我点钱,我找人把他做了!妈,你就别瞪我了!”现在才知道怕了?晚了!“不行,那种黑医生,谁知道她的医术如何,操作是不是规范。”黄欣然看着她的肚子,“而且,都有胎动了,打胎实在太危险了。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看在张文碧的份上,她多提醒了一句。原本迟疑的张文碧一听,当即也反对起来。商量来商量去,怎么都没商量出个可行的法子来。黄欣然看着陆云茜欲言又止的模样,总觉得对方的心里在憋坏,虽然没有证据,可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丫丫和毛毛本来被张文碧支去了隔壁何阿姨家玩,天色太晚也回来了。借着给孩子洗澡,黄欣然撤了。她一走,陆云茜就偷偷去拉张文碧的胳膊:“妈,我……”“我不是你的妈,你是我的妈才是!”张文碧甩开她,跑进房间躺着流泪。陆云茜急忙缠了上去,“妈,难倒您真的不管我了吗?您要是不管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反正、反正也活不下去了,要不,我干脆出去让车撞死了算。”说着,当真就往外走。“你给我回来!”张文碧又如何舍得眼睁睁地看她走向绝路?“你到底要妈怎么做,就一句话。”自己生的孩子,对方眼珠子一转,她就知道对方又在算计人了。“妈,您看看我这,这月份也太大了,打胎也来不及了。我看四哥和四嫂反正已经有了丫丫和毛毛,要是能多添一个儿子或者女儿都是好事。您觉得呢?”陆云茜不住冲她妈挤眼睛,暗示意味十足。“有话你就直说!”“哎呀,妈……就是,我把这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就交给四哥四嫂养大。我相信四哥肯定会对孩子好……”这是对不对孩子好的问题吗?张文碧脑袋一阵眩晕,一口气没上来,就晕死过去。“妈!妈您怎么了,妈!妈,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呀……”陆云茜大喊。“妈怎么了?”门一下子被人推开,陆云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见张文碧的起色不对,他大步流星上前,伸手在她鼻子前试了试,又摸向脉搏:“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又惹妈生气了,说!”陆云琛的气场强大,威风凛凛。明明是一母同胞,陆云茜也想不明白他们兄妹的差异怎么会那么大。“我不知道啊,就是、就是妈最近没休息好……”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理由时,张文碧又清醒了。看着旁边的四儿,又强撑起精神,“没事,就是一时喘不过气。让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云琛你回房去吧,让我睡一会儿。”既然老妈都说话了,看着她苍白的脸,陆云琛还是妥协了。“行,我就在旁边,有事您直接叫我。”“我知道了,你去睡吧。”因为今晚陆云茜回来的缘故,丫丫和毛毛自然没办法在行军床上睡。所以,他们洗了澡之后又和黄欣然挤在了一张床上。陆云琛没地方睡,不过想到老妈脸色不好,想了想干脆在客厅打地铺,将就一宿,顺便看看老妈的身体有没有事。陆云琛在家里,一家人都默契地不说话,哪怕睡不着也睁眼到天明。次日,张文碧的精神状态很差,做事时几次差点伤到自己。黄欣然干脆让她回去休息。张文碧却坚持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休息。看着忙忙碌碌的黄欣然,她又想起了昨晚陆云茜的提议。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交给然然养,这法子也不是不行,只是也太对不起儿子儿媳了。毕竟帮小姑子养孩子,有多少嫂子能乐意?可现在,也确实是没法子了……张文碧思绪乱飞,想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好不容易等收工回家,张文碧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黄欣然自然察觉到了。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才纷乱极了。昨晚洗澡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陆云茜所说,她发现自己怀孕,是因为胎动的问题。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颤抖的手慢慢摸了上去。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所以没察觉。可一旦起了念头,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她上个月
明明还来了月事,又怎么会……等等,那次来月经好像和平时不一样。平时一般都是三四天,可只有上个月,就来了两天,第二天还只有一点点。在来月经之前,她骑自行车摔倒,肚子被自行车龙头磕到,当时就疼得厉害。现在想起来,似乎也并非无迹可寻。她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在回应她,她的肚子动了动,把她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拿开。她的心,“扑通扑通”快得让她喘不过气,即便她再怎么否认,可由于她太过激动,情绪起伏,小腹处的胎动也越发明显。她想骗自己都做不到。她捂住了脸。刚才还觉得陆云茜荒唐,一转眼就轮到了自己。何其可笑!说真的其实不能怪她,她怀丫丫和毛毛时,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她早早就出怀了,还一直喜欢吃酸的吃辣的,口味越重的越喜欢。而这一次,她居然一点症状都没有。也难怪会被她忽视。可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Q市在去年就已经提出了独生子女政策,不过,超生只是采取“罚款,领加价粮”政策。罚款数额10-100元不等。按工分均摊的粮食也不能凭工分领取,还得额外掏钱补足差价部分。到了今年,政策还在慢慢缩紧。黄欣然很清楚的知道,等到明年上半年开始,计划生育政策就会彻底落实下来。到那时,干部职工要是还想生第二胎,就会做出开除党籍和失去工作的惩罚。至于现在嘛,她也不敢肯定,这孩子生下来,会不会对陆云琛的工作造成影响。毕竟,陆云琛还在部队,纪律严明的地方。她想了一整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陆云琛说。因此,回去的路上,张文碧和黄欣然一样,都心事重重的,都在考虑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