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第64节(2 / 2)

钟浔之看他一眼,被他冷淡的眸光给吓住了。

他哪知道此人什么来头,只是上次在他手下吃了大亏,亲自见识了他剑术的恐怖之处,现在当然也不敢与他叫板。

莫说是师兄挨了个拳头没给罪魁祸首教训,若是再这样争执下去,他和师兄怕是都要被打到抬着离开。

钟浔之在心中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唤来了护卫,忍气吞声地将谢归扶起带走。

临走前,谢归还冲宋小河三人行礼告辞,真真像是将礼教刻入骨子里一般,有着让常人法理解的古板。

宋小河又连成道了几句歉,目送他们离开了。

人走之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了谢归的拳头,心里有些滋味。

苏暮临站在她边上,看出她的心思,想要出口安慰也做不到,急得团团转。

“宋小河。”沈溪山站在阶下喊她。

将宋小河的思绪打断,从郁闷的情绪中拽离,抬头问:“怎么了?”

“给我一张火符。”

她走到沈溪山身边,一边摸出火符给她,一边问:“你要做什么呢?”

却见沈溪山接过之后,蹲在临涣的身边,抬手时运起微弱的光芒,将贴在临涣额头上的那个小纸人给摘了下来。

摘掉的瞬间,临涣的身体开始迅速老化,原本就枯黑干瘦的皮开始出现皲裂,面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苍老,脸颊的皮垂下来。

正在这时,临涣忽而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瞳孔却能勉强聚焦,带着比清明地看着沈溪山。

“他……要死了吧?”宋小河说:“这是回光返照?”

“魂祭术问不出谎话,那为何他所言却存在虚假的部分?”沈溪山反问。

宋小河道:“他被人骗了?”

“不止如此。”沈溪山淡漠地看着临涣,用很是寻常的语气说了件残忍的事,“他怕是在很长的年岁里都保持着这种状态,不能言,不能动,只能听,那些虚假的部分非他亲眼所见。妖血虽然让他长寿,但僵化了他的身体,不需要吃喝也能长久地活着,却也能感受到风吹日晒,饥饿痛痒。”

“他就是在这法动弹的岁月里,一直都保持着清醒。”

目睹了村落的衰败,目睹所有村民变为妖尸的过程,他活着,却又不是完全活着。

“所以死亡,会成为他求之不得的解脱。”沈溪山漠然地看着临涣。

老人身体已经开始融化,他费力地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沈溪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漫长的年岁里,他时刻保持着清醒,不分昼夜地望着面前的这一亩三分地,早就已经忘却了当人的滋味,也忘记了如何说话。

却还是开口,从快要枯死的喉咙里挤出短促的音节,“谢……谢……”

宋小河极受震撼,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生活了那么多年,临死之前,却还要拼尽全力对杀了他的人说谢谢。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怔怔地看着临涣。

老人的身体很快就融化萎缩,慢慢变成一摊水,顺着地势流下去,被土地所吸收,什么都不剩下了。

“午后可能会动身,你回去将东西收拾整理好,出了村之后就紧跟着我,不可轻信任何人。”沈溪山站起身,仰头看了下天色,又补充一句,“夜间有雨,去村里买把伞吧。”

宋小河顿了顿,一下子就有很多问题,“你怎么知道午后会动身?又怎么知道夜间会有雨?但是我们能用灵力避雨为何要用伞?当真要买的话,要买什么样的伞?村中没有活人,还有用银钱的必要吗?”

沈溪山:“……”

他一抬手,解了苏暮临的禁言咒,支使道:“你去。”

苏暮临能说话了,顿时大喜过望,不敢计较前嫌,立即动身道:“保证将此事办妥当!”

忙活一通,时至正午,宋小河肚子也饿了。

她与沈溪山一同回了灵域石中的客栈后,就回了房间开始吃饭。

她向来是个万事皆从眼前过,半点不往心中留的性子,哪怕方才心情还有点沉郁,现在将东西吃到嘴里,就又乐呵起来。

她原本打算吃了东西再睡会儿的,却没想到沈溪山料事如神,没过多久果真有人来喊,让所有人集合,准备正式朝鬼国前进了。

且还是单单挑在阳气正盛之时。

出去之后,村东的空旷之地上站满了人,各门各派划分出的区域明显,纵然每个人声音都不大,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嗡嗡直响,吵得耳朵疼。

沈溪山站在较为宽敞的地方,身边是正在翘首以盼寻找宋小河的苏暮临。

她穿过人群走过去,苏暮临谄媚地递上水壶,“是清冽的泉水,甜的。”

宋小河正好口渴,一边接过来,一边瞥见不远处走来的谢归和钟浔之几人。

她眼神不行,远远望去,觉得奇怪,下意识疑惑道:“谢春棠怎么在脸上戴了个奇怪的面具?”

待她拧开水壶开始喝时,苏暮临就说:“哪有什么面具,那不是被小河大人一拳打出的乌青吗?”

宋小河猛地呛到了一大口水,绷不住直接喷出,尽数喷在沈溪山的衣服上。

沈溪山不想发脾气,咬着牙道:“宋小河。”

“对不住对不住……”宋小河赶紧掏出锦帕,在他衣袖和胸膛前乱蹭,“我给你擦。”

沈溪山分明可以用清尘诀一下清理干净,却偏偏站着不动,让宋小河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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