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公外婆(1 / 1)

年初二,照例是我妈带我们回外婆家的日子。我能记事的时候,外婆还没有生病瘫痪。和妈妈一同嫁到我们村的,有好几个妈妈的同村人。前面几年,大家相互约好,一起回去。那时候走亲戚都是走路去的,外婆家离我们村比较远,我们过去要经过四五个村子,翻越好几座大山。年初二的早上,我们早早吃过早饭,手上蓝子里带上一点礼物,就结伴出发了。同样嫁到我们村的姨娘,是爷爷奶奶做得媒,她本家和我妈妈家也算是亲戚之类的。她们家有三个孩子,其中老大和我一年,他的二个弟弟比他小一二岁。起初我们还是走的大路,我们几个小孩子一路上奔奔跳跳的走在前面。后面路就越来越难走了。走累了,我就喊着要爸爸抱。爸爸低头看着我鞋子上的泥,和裤管上的黄泥巴就皱眉的说我,一点也不注意干净。我赌气离爸爸远远的,也不让他抱了,依旧和同齡的小伙伴们走在一起。大约走了七八里大路后,就到了小姨和表弟的村上了,妈会进村喊上表弟和我们一起去外婆家。我们穿过从我们那流经到这个村子上的那条河,再经过一个小村庄,就到了我们县和外婆他们县的交界地了。交界地这里有一个集市,现在是春节,也不是赶集的日子,集市上显得冷冷清清的,时不时只有一些和我们一起走亲戚的人,挑着或是提着礼物走在路上。走过集市,我们就一头扎进了交界处的这座山里。山路崎岖不平,依山势而左弯右绕。道路时而宽敞,时而狭窄。最宽处可通货车,窄处时,仅能容二人并排而过。有的路段是石头铺就,有的路面就是厚厚的黄泥山地。人走过时,脚底定会带上厚厚的一层黄泥,让人感觉腿越来越重。所以我们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捡两根路边掉落的树枝,把脚底的厚泥土剔掉一些。路的两边都是大山,山并不算高,甚至都没有我们村后的那座山高,不过交相遮掩,阳光照进来的地方,并不多。如果一个人即使是白天走在这里,也会感觉阴森森的。平时我是绝然不会一个人走过这里的,现在幸好是人多,我并不感觉特别的害怕。话虽如此,一行人的队伍,我却绝不会走在最后面,也不会走在最前面,而是和小伙伴们一起,走在中间。

我们沿着山路约摸向前走了三里路,就走到山的尽头了。尽头处是一处不高的缓坡,站在缓坡上,可以看见外婆的村子。大家站在缓坡上,如果此时有太阳,太阳也会照在我们脸上。大家走了这么久的路,额头上都布满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我们此时从缓坡上走下,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本来落后的孩子们,一口气的冲到最前面,跑下山坡,嘴里大声的叫喊着,引得后面的大人,不禁急呼“慢一点,慢一点,当心摔跤。”当我们走在村外的田野上时,两边的田地间,有一些人正在地里干活呢,有认识的,就忙上前打声招呼。那本村人,看到我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并问道“来了呀”“来了,嘿嘿”走完田野小路,得爬上一个缓坡,坡前有两株很大的树。两株树的中间,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小道一边是一排排紧挨着的民房,另一边是个小坡,坡下房屋不规则的四处而立。走过这段路,就看到坡下有一口水井。现在井边围满了人,有的在杀鸡宰鸭,有的在用水桶打水,有的在用盆打水洗衣服。水井的尽头也有一棵大树,大树两边是一条岔路口,我们和姨娘,暂时分手道别。我们往左,姨娘他们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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