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水山生怎么样了？”沐言祖问，他还记得是水山生替他挡住了猩红刹那。</p>
www.mimiread.com</p>
“他早就醒了，只是伤得很重，还不能下床移动。”池小鱼道。</p>
“我去看看他。”</p>
……</p>
尽管沐言祖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问题了，但池小鱼还是不放心，一路搀着他走到水山生门外。</p>
正好碰上出来透气的微生羽：“哟，小家伙醒了？睡得可还好？”</p>
沐言祖：……</p>
这厮明知道自己是因为晕血昏迷，还问他睡得好不好？好你个头啊好！</p>
看出沐言祖有话想单独对水山生说，微生羽体贴地邀请池小鱼出去走走。</p>
很快这里只剩下他一人，沐言祖对着紧闭的门扉，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p>
刚走进来就能深刻体会到微生羽和水山生的区别：水山生伤得那么重，这屋内却闻不到丝毫血腥味，全被浓郁的药味遮去，香炉里还点着凝神静气的香，轻烟袅袅，显然是知道沐言祖会来，考虑到他的晕血才做了这么多。</p>
沐言祖眸光半垂，心里很不是滋味。</p>
水山生早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见他进来，指了指自己床边的椅子，温和道：“坐。”</p>
沐言祖依言走过去坐下，看着水山生苍白的面庞，张了数次口，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p>
水山生也不催促他，只静静地等待着。</p>
过了许久，沐言祖才磕磕盼盼地开口：“你，伤势……如何？”</p>
水山生道：“好多了，世大人替我看过，再修养个把月就能彻底恢复了。”</p>
“……为什么替我挡那一刀？”沐言祖声音很低。</p>
“我比你强，那一刀砍在我身上，我不会死，你却不行。”水山生口吻轻松。</p>
“可是……为什么？”</p>
他与水山生二人，单纯因为世见轩而认识，但对方却愿意对他舍命相救，若当时挡刀的换成公仪澈或池小鱼，他都能想得通，可偏偏是与他交之甚浅的水山生。</p>
水山生迟迟没有回话，久到沐言祖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他突然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p>
“我有个弟弟，他很聪明，也很听话，特别黏我。”</p>
“他如果还活着，应该也和你一样大了。”</p>
“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的小弟弟……”</p>
沐言祖心中莫名涌上一股酸涩：“……你一定很想他吧。”想到……哪怕只是一个看上去有几分相似的人，他也可以舍命相救。</p>
“是啊。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他叫我一声哥哥了。”水山生仰面朝上，努力睁大眼睛，眼眶里有些湿润。</p>
“……大哥。”</p>
水山生猛地转过头来，不敢置信：“你刚刚，叫我什么？”</p>
沐言祖抿唇一笑：“你救了我一命，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应该的。”</p>
枯黄的落叶，小河里捡到的鹅卵石，纸扎的灯笼……无数普通人都能拥有的东西，却是那个孩子为数不多的玩具，他欢喜地把这些东西捧到自己面前时的笑脸仿佛还停留在昨日，但他心里清楚，所有的这些，都早已随着他写下“死亡”两个字以后不复存在。</p>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孩子喊他一声“大哥”。</p>
身体里的血液被无形</p>
的力量牵扯着撞向四肢百骸，轻飘飘地仿佛身处云端，不知今夕何夕。</p>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哽咽。</p>
“弟弟……”</p>
******</p>
沐言祖原本打算在玄风城多待一段时日，至少等到水山生伤愈了再考虑之后去哪历练，但是一封突如其来的信打乱了他的计划。</p>
宣临北域五年一度的幻神谷即将开启，秦衣来信让他尽量赶回。</p>
“幻神谷？”其凰曾经也有幸进去过一次，“那是一个很奇妙的空间，就像另一个小世界一样。里面有着自己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海，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也有着各种珍贵稀缺的宝物。那里的一切都很真实，但是你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不一样的。”</p>
“幻神谷历来掌握在五大院的手里，想进去的话，你还得从五大院入手。”</p>
五大院是指以乐空学院、映海学院、倚竹书院、浮荒学院和苍肆剑阁联合起来的五所学院，五大院招收来自天南海北的适龄修行者，统一/教导他们修炼，多年下来已是桃李天下，在宣临北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p>
就算是各王朝皇室，也都会让自己的子女到五大院进修，而这除了五大院丰富的藏书和强大的师资力量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幻神谷的存在。</p>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把信送到这里来的？”沐言祖稀奇。</p>
当初他和秦衣分开的时候，也只是说了自己要去妖域，但现在这封信却是一路直达玄风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