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离开会议室之后，陆召南还停留在屋子里，沉默不语。

“陆召南，那你呢？为什么坚持让我留下？”

“因为不喜欢有人脱离你的掌控？还是因为我的拒绝，激起了你的占有欲，或者劣根性？”

“陆召南，你看，你根本没有理由，让我留下。”

“你只是觉得，丢了可惜而已。”

他耳旁，再度响起刚才沈芊的声音。

陆召南眉心蹙起，胸腔中涌上一种微妙又陌生的情绪。

像是一种，抓不住的不安感。

又好像，不只是这样。

至于刚才沈芊问的，为什么坚持让她留下？

陆召南视线一转，落在那份续约合同上——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沈芊，甚至刚刚提出了那么荒唐的条件。

虽然荒唐，但陆召南并不反感。

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暂时想不清楚，那就把沈芊留下，慢慢想清楚，为什么，他非要留下沈芊。

可是，沈芊离开的决心，比他想象中更坚决。

*

主动谈崩了续约事宜之后，沈芊去找陈楠喝了杯咖啡，把刚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陈楠听了，一脸惋惜，“不是说，我像你打完周婧掉下来的装备么？这么快，就要把我这件装备丢了？”

沈芊笑了笑，“只是我离开，其他人还会续约。”

“真的打定主意，不会续约？”陈楠看着沈芊，二十五岁的年纪，明明还很年轻，但沈芊的眉眼里，莫名就有一股……颓靡。

并不是放弃生活的颓废，而是颓靡。

要说两者的区别，就是前者看起来厌世，后者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仍然不打算放弃，因为沈芊的身上，始终带着那么一股劲儿。

就好像之前沈芊录《蒙面歌者》，最终战唱的那首歌，有人评价，说沈芊唱出了那股歌词里“向死而生”的味道。

在陈楠看来，沈芊这么年轻的年纪，身上就有这么股感觉，但又很奇怪的，并不违和。

沈芊摇摇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solo活动？自己成立工作室？”

沈芊勾了勾唇，“还没决定。”

反正距离她合约到期，还有半年时间。

有一说一，她能不能活过这半年，还是未知数。

陈楠深深看了沈芊一眼，最后拍了拍她的手，“这七年，辛苦了。”

“作为经纪人，我应该告诉你，这个圈子里，不进则退，你要尽早打算未来，铺好路子，以免空白期太久，消耗人气。”

“但是……”陈楠忽然笑了笑，话锋一转，“作为大你九岁，过来人的立场，我完全理解你这七年走过来，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有多辛苦，我也支持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