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姓韩,方学士万福,今日前来,是要告诫这位兄长,这民生正是恢复之时,不要因野心掀起无故的战乱。”
“掀起战乱,何以见得?山谷中的尸首,不是宋所管辖的民众,一个不惑,藏于三十七年前,两个逍遥,在二十二年前和九年前埋入田中。”
“是觞人?作为宋的顺民,你何苦要这样,难道你想颠覆王朝吗?”
韩胜是带着答案来的,既然以某略达到足以继承圣人之位的程度,他便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从现在掌控的讯息来看,眼前这人,几乎可以算是和前朝余孽同流合污,可是作为圣人,哪怕是王朝颠覆他也不该胡乱去做什么,否则平日掌控这大半天下的五圣,想要支撑一个快要毁灭的王朝让他们延续简直轻而易举,也就不会有朝代颠覆的可能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赵宋七十年来一直推行火葬,几乎强制所有强者都用火焰焚化躯壳,用来防止人们用尸身之上孕育的葬花获得不可匹敌的力量从而颠覆他们打下的基业,以至于如今的少年几乎不知道这样能够增进自己实力的事,这种东西我想作为谋圣你是该知晓的吧。”
篱门外韩胜双手背于身后故作姿态,篱门内方学藏手于袖身姿平稳,四周空旷得有些瘆人,他们却嗅着春花对答如流。
“可这世上确实安稳了许多,不是吗?这件事本就违背伦理,借用尸首开出的葬花提升实力实在是太不堪了。”
“但是赵宋家他们自己还在用,却不让别人用,圣人您以为,一个连至亲九成九都用不了,只有能够拥有同样志向理想的人才能继承的葬花真的那么污浊不堪吗?那您对如今武夫之间用的血衣传承又怎么看?上面不允许一件事物的产生,自然而然会有那种东西的替代品出现,然后世界又回到了原点,这之后,只有永无止境的轮回。”
“至少这样能父传子,让那些贱民不会莫名其妙得到不该有的力量从而闹出事端,即使偶尔传下来,也是老一辈认同的有资质的小家伙。”
听到这里,方玉晨终于扬起了头,眼前之人作为圣人,却说出如此不堪的话语,拥有谋略,没有才德。
“如果你不愿意让你口中的贱民偶尔获得力量,连上升的台阶一点都不给的话,那么你便是我的敌人,你走吧。”
韩胜从眼前满头白发胡须老长的老儒的眼中,看到了所谓的厌恶,平生行走,谁不是对他恭敬非常,在他面前战战克克,眼前这个人却丝毫不恭敬,还敢厌恶他?
“老东西,不要试图激怒我,你胜不了我的。”
“可是我能逃,韩圣人,你猜一猜,是你能搅动的风浪大,还是我逃走后能搅动的风浪大,莫忘了你如今与我相见了,便有了因果,我们这些人懂的或许比你想象中多,到时候几十万的冤魂缠绕着你,你在不该行事你职责的时候遭受如此的责难到底能撑多久老夫很好奇,要赌吗?”
“可你也别忘了,你那些徒子徒孙却逃不掉。”
“你以为老夫没顾虑到?天下七圣,除了福圣那家伙态度不明,你猜猜其他五位见到你会放任你屠戮吗?你若是疯了,大可以去试试如今剑圣姜容的剑锋,他可是斩过你三个疯了的前辈了。”
所谓的逍遥境,便是哪怕圣人都不能轻易斩杀的强者,当人如果那人带着死志去战斗,当然不可能胜过圣人。
至于被剑圣斩杀的疯了的前面数代谋圣,却也是事实,圣人也是有着强弱之分的,平日他们战斗或许分不了胜负,这只因为这方神树赋予了他们不死不灭的肉身,但若是因为原因失去了庇护还被最强的几位追杀,纵使拥有圣人的修为也撑不住,更何况疯了没有逃走想法的人。
分化,和解,离间,威吓,几十年苦心的栽培如同往深处扎根的树木,加上不能轻易杀死的修为,眼前这个老男人,不是自己能轻易战胜的人,韩胜终于明白,为何天下七圣唯独谋圣排名最低。
因为他是不是天下最聪慧的人都不一定,占据着这个位置却没什么人挑战本就有点荒唐,谋圣自在不得是一个苦差事很久前便知道了,没想到却到了这样苦的境地,原来自己往日的高傲只是这点程度而已吗?成了圣人却也还是有很多事做不到。
“好吧,方先生,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你的预谋,从何时便开始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大谋圣,你该用你的脑袋仔细想想和回忆答案就在其中,你真的足够聪慧,擅长谋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