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看着眼前这个娇艳欲滴的女人,嘴角勾起,他最喜欢紫苑这一点,里面的姑娘都有自己故事,他喜欢对着这些女人讲述她们过去的故事,过去的身份,过去的地位。看着这群人心如刀绞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他无比兴奋,就像现在这个依旧巧笑倩兮的柳依依一样。
一想到之后那个曾经拒绝过自己的张玲儿很快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王欢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咯咯笑出声来。张玲儿啊张玲儿,你既然嫌给我做小妾低贱,那我就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低贱的人。到时看你在紫苑会不会还天天求着我给你赎身当小妾?
马车突然停住,把正得意的王欢甩下座位,被人扰了美梦的王欢拉开车帘怒吼道:“想死了是不是,会不会赶车啊?!”
却看见有个装束怪异的道士在路中间站着。
“你是干什么的?”王欢跳下马车怒骂道:“老子是刑部侍郎之子!赶紧滚开。”
“刘思莲姑娘,在下仰慕已久,想请姑娘去寒舍一聚。”
“哈哈哈。”王欢闻言猖狂大笑,拉过媚眼如丝的佳人说道:“你去吧,我让你去。”
柳依依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道士,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挣扎,随后她媚笑道:“小哥,你这身板我相不中,赶紧回去吧。”
王欢一把搂过柳依依狠狠亲了一口,还捏了一把她的高耸,随后炫耀似地看着燕飞说道:“狗东西,还不滚?等老子动手吗?”虽说这王欢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他身后的车夫乃是当年名震一方的剑客,他打定主意不管这小道士如何选择,待会一定要让这剑客打断他狗腿,敢抢他的女人这就是下场。
“有什么相不中的?不比你身边这头肥猪强上百倍?”燕飞冷笑道。
从没人敢如此侮辱王欢,甚至一旁的柳依依都感到一阵刺骨冰寒,只能祈祷一会王欢别心情不好把气撒到她身上。王欢一把推开柳依依,走上前狠狠给了燕飞一个耳光,后者不闪不避任凭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王欢咬牙切齿地说道。
见燕飞沉默不语,王欢还以为他被吓傻了,扬手要再打,谁知这次巴掌还没落下,他只觉得腹部一痛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找死!!”不等王欢落地,那马夫拔剑而起一剑直刺燕飞心窝。
看到那马夫出手,王欢嘴角终于翘起,这不知死活的道士今晚注定是要有来无回了。
但事情却没如他预料般发展,那穷酸道士竟然腾空而起躲过这势在必得的一剑,随后不见如何动作,一阵风刃便席卷而来把那不可一世的剑客大卸八块。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王欢忍不住吐了出来,酒醒大半。重金收买的江湖高手怎得如此不堪一击?王欢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道长,仙人。”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燕飞王欢只有跪地求饶,他知道今天惹了不该惹得人,今晚先想办法活下去等到见了父亲定要把此人剥皮抽筋。
只见燕飞弯下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段刚刚被风刃切碎的内脏丢到王欢面前,冷冰冰地说道:“先把这东西吃了再说。”
看着面前一大滩不知名的内脏,王欢又吐了出来。
“真是个废物。”燕飞一脚踢开正在呕吐的王欢,冲着柳依依说道:“你走吧。”
柳依依眼神复杂地看了燕飞一眼,她脸上的笑容褪去,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燕飞有些可怜这个苦命的女人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王欢,笑骂道:“肥猪,你要是真死了那我现在就把你分尸了,不然一会不好弄走。”
一听这话,王欢赶紧匍匐在地,冲着燕飞不停磕头。燕飞蹲下身子与他视线平齐,有些发愁,“我本来想直接杀了你,但现在觉得有你这么个磕头虫表演还挺有意思。”
知道自己可能有活路,王欢赶紧又多磕了几下,希望能让燕飞网开一面。
“这么着吧,你以后给我当个小弟吧。”燕飞颇有些得意,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王欢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但还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乖。”燕飞摸了摸王欢的脑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回去找你爹搞死我嘛,但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说着话燕飞袖中掏出一枚金色符箓上面一只金色的天牛栩栩如生。
“上身。”燕飞轻声道,而后体内莹白气机凝聚变为另外一张金色符箓飘入袖管,而刚取出来的天牛的符箓化作一道绿色的气机进入燕飞体内。刚刚燕飞双手从袖管中露出,王欢惊恐地发现他的双臂如同老人般枯槁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立刻联想到那些志怪小说里的老妖怪,吸人阳气延长寿命,但身体总有一部分会渐渐老去。
只见天牛附身的燕飞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王欢天灵盖上,念了声“进”。
一枚洁白的虫卵缓缓从头皮扎入王欢脑袋。后者疼得哇哇怪叫,随后便感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人在他脑袋里面钻孔一般。
“这是金足天牛的卵,进到你体内会慢慢孵化随后逐步变大,直到把你脑袋撑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找高人取出来嘛。”燕飞满意地说道:“我劝你还是省省,这东西已经跟你脑子长到一起了,一旦取出来,非死即残,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个傻子。只有我这边控制手里这只金足天牛让卵在你脑中做茧,你才有机会活下去。”
说着话燕飞右手掐诀念咒,果然疼痛骤然停止。
燕飞踢了踢躺在地上喘粗气的王欢,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咒每月需要我催动一次,若是我哪天健忘,把念咒这事儿给忘了……”
“大哥,大哥,您饶了我一条狗命好不好,您饶了我。”王欢泪如雨下。
“这么说你不喜欢这金足天牛的虫卵?那我这给你取出来,不过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着了。”燕飞赶忙殷勤解释道。
一听这话王欢立刻制止道:“大哥不要,我很喜欢现在的样子,就这样就好,您记得每月念咒就行。”
“这样吧,每个月你去张府去看看我,提醒我一下?”燕飞摸着下巴商量起来,他想了一会又说道:“空手去估计你也不好意思,每月送去纹银五百两,我给你念一次咒,你看好不好啊?”
燕飞语气非常和善,但王欢知道一个回答不好就得死,到底这王欢只是纨绔不是痴傻,一听燕飞要钱,他赶忙赔笑道:“五百两银子这不是看不起大哥您吗?至少得一千两。”
一听这话燕飞喜不自胜,搂过王欢的肩膀说道:“兄弟上道,只不过还有一事,哥哥要跟你商量。”
“哥哥您只管说,只要兄弟能办到,一定替您办了。”
燕飞原本欢喜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但他却用了一种让王欢感到彻骨冰寒的语气说道:“以后再敢打张玲儿的主意,哪怕是嘴上说说,哪怕脑子里想想,我就要你的命,明白了么?”
如果要评选一个最光怪陆离的朝廷,那么南陵王朝一定会在候选人之列,这里不仅有朝堂之上敢怒骂皇帝昏庸的言官,还有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政敌。对于这一切,赵彰都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台面上的冲突终归是好解决的。只不过今日两封折子让赵彰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四皇子赵彪和皇长孙赵允居然同时上书为张文正求情。如果不是深知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如此和睦的叔侄情分他本应感到高兴。杀区区一个礼部侍郎不算什么大事儿,放了他当然更不值一提,原本赵彰就是因为受不了言官没完没了的唠叨才同意让刑部去审理张文正,他不觉得这个老实本分的张文正有什么问题,毕竟连他的长相赵彰都记不住,如今就坡下驴,放了张文正也不在话下。
但值得担忧的事情并不是这个,已经掌控朝堂二十多年的赵彰隐隐觉得,当今朝堂中除了赵彪和赵允两股势力外还有人蠢蠢欲动,这让他非常不安。
“怎么心事重重的?”孙秀英给自己男人敲打着后背,手法算不上轻柔,带着农家女人的憨劲儿。可是这么多年了,赵彰觉得只有她掌握的力道才最恰到好处。
知道自己女人是在明知故问,赵彰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还是彪儿和允儿……”
丝毫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自觉,孙秀英停下敲击,她斩钉截铁地答道:“且不说自古没有立皇太孙一说,彪儿是随你南征北战打出来的赫赫战功,老二老三战死沙场,老大去年也没了,如今彪儿是长子,于情于理由都该是他继承大宝。”
“南陵王朝疆域已经足够,不需要一个马上皇帝。现如今四海升平,允儿待人接物更加宽仁,找一个守成之君才是南陵百姓之福。”赵彰挠了挠头,语气无比温柔地对身边的女人说道:“况且,我更想把家业传给咱们两个人的子嗣。”
已是国母的孙秀英闻言一愣,低下头,两手扯弄着衣角,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有我就好了。”
不管过去多久,赵彰都觉得为了她,这辈子的出生入死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