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獠在河中盘旋不走,竟打着谋夺水府、占据河神之位的主意,好在河神大人数百年道行,修为深湛,即便受伤,也最终将其击败逐走。”
“只是此战过后,河神大人神源受损过半,无力导引水泽之气,以致后来大雨倾泻不止。”
“大人心知,如此下去必致灾患,所以冒险动用了神寂之法,以求赶在局面不可收拾之前恢复神通,助河岸百姓渡过难关。”
顾十良稍稍松了口气,若这河神只是自我沉眠,说不定还有机会。
河神使用的所谓“神寂”之法需自封五感六识,其实十分冒险。若如顾十良和云笈子这般的人,此时有不轨图谋,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而他如此行险的目的竟是为了尽早恢复伤势,以期行使神职,庇护沿岸百姓,这令顾十良着实有些动容。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些忙。”顾十良说。
云笈子点点头,令两名门神打开水府大门。
这座水府的样式有点类似古代官邸,有院落厅堂和十几间房屋,不过因为长年居于水底,房屋院墙都有些斑斓破旧,并有水草缠绕。
二人步入水府后,在两名门神引导下,穿过甬道和院落来到正厅,见到一名身穿古代官服的儒雅男子端坐其中。
男子虽然气息微弱、近乎死寂,对外界的变化毫无知觉,但靠近后,仍能感应到其体内流淌的神华愿力,这人身份也不言自明。
当年的花山县令裘应元,思治水之事成执,死后化为黄河水鬼,后因生前治水之功,得当地民众诚心祭祀和人间帝王封正,成就花山河神之位。
这位花山河神,无论生前死后,皆以镇压本地水势、护卫一方平安为责,数百年来兢兢业业、不曾懈怠,被当地民众虔诚信仰。却不曾想,竟也因此被途经此地的妖物觊觎。
柳长元逃离两界山后,虽然一时逃得性命,却失了信仰源头,愿力难以为继,法躯日渐萎缩。原本它落入河中,的确是想借水泽之气温养法躯,可见了河神和他的水府后,却生出了别样心思。
裘应元的黄河水府,前身乃是古代黄河水神府邸的残垣,被他偶然得到后,经数百年炼化,如今已成了一件治水法器。
柳长元自觉已是龙蛟之属,天生亲水,若能得此河神神华和治水法器,说不定也能生出镇水神通,成为一方江河之神。
只是裘应元虽为鬼神,与正修得道的真正神灵相去甚远,但毕竟有一县民众的虔诚信仰,也不容小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发现这位河神意图耗费法力、硬抗天时,才终于决定铤而走险,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却也令裘应元受伤不轻。
鬼神本质上仍是鬼物,门神曾言,裘应元的神源受损,其实指得就是鬼心。
为了修复裘应元的神源鬼心,水府的聚灵法阵不住运转,引导大量水泽阴气,涌入裘应元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