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大概是从之前那辆越野车上拆下来的。

他指尖微动。

云团开始胡诌，试图拖延时间，“等等，为什么说人类是低等的？”

“残忍暴虐，茹毛饮血，没有一点思想，还不够低等吗？！”

她点头，“但是，豺狼虎豹也这样，并且，人类当然有思想，有思维能力——如果这一点也算评判标准，那你们肯定错了。”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

云团挠头，这怎么证明？能口齿清晰地对话还不算有思想吗？

而且……为什么这个玩具车里的东西会说普通话啊……

乐园的翻译系统又自动开启了吗？

“我想想，别着急嘛，有思想的你们，应该不至于在我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动手吧？”

云团笑道，“昨晚我劝了一个神，我跟他说，他如果不和命定的妻子在一起，他已经有了神格的三个孩子就会灰飞烟灭——劝完他就答应尝试了，但其实，这话轮到我自己身上，是没有一点说服力的。”

“为什么？”

很好，注意力都到她这边了。

云团继续一脸消沉，“他们只是有了神格，并没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会随着所谓的父神母神的决定而改变，说白了也就是虚无缥缈的一团雾，现在这位神完全有权利更关注自身。”

她的劝说，无异于道德绑架。

但那个情况下，人都快没了，绑就绑吧。

“可那样的话，三位小神的神格就灭了，这太残忍了。”

云团反驳道：“那万一这位神选择跟其他神明在一起，会拥有更多的孩子呢？是否此刻的选择就造成了那些小神的消亡？”

“啊这……你这是强词夺理！”

“凡事都有个万一，你们怎么能肯定我说的假设不存在呢？”云团继续追问。

对面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久，久到景煜已经在身侧比了个小小的“OK”。

迷你警车里，传出另一道沉稳些的声音：“你偷换概念，主要讨论的问题是，神明是否有权利自主选择和命定妻子的关系，而非他与谁结合生的孩子多。”

“所以呢，你觉得是否有权利？”云团轻飘飘地把问题抛过去。

“这要看他的意愿，既然是命定，为什么会犹豫？这中间是否有其他前提？”

云团点头，把额前的碎发拢了拢，继续说：“有的，他需要完成一件能力范围内的事，才被允许和那位女神在一起，但是完成这件事呢，很可能会受到他上司的责怪。”

“仅是责怪？”

云团隐去已知的故事结局，“那事情还没发生，谁也不清楚这个惩罚是什么，所以，换作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你们，会怎么选？”

尖细嗓音毫不犹豫，“我当然会选和命定妻子在一起啦！”

另一个则回答：“那要看这个惩罚是否会让我丧命，如果危及自身安全了，我会选择离开。”

云团还没说什么，车里先吵起来了——“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三个小神的神格！”

“还未出世，一切自然以自身为主！”

“可你这样就剥夺了三个小神活下去的权利！”

……

里边吵得不可开交。

雨越下越大，正是掩盖脚步声的好时机。

云团悄悄走到景煜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景煜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远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