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1 / 2)

    霍虎其实很懂吃。

    六包牛肉干:麻辣、五香、海鲜、烧烤、原味、蜂蜜——两两搭配,剥开后混在一起嚼,滋味独特,三种一起吃,甚至六种同时吃,花样繁多,还可把所有牛肉粒先剥好,再放在同个保鲜袋里,随机抽取,花样百搭。

    更可以把牛肉干泡着牛奶……

    林景峰终于忍无可忍了。

    “把你的零食收走,壮士。”林景峰面无表情道:“现在是吃饭时间。”

    霍虎忙把零食收好。

    三人在柳州下车,林景峰轻车熟路,显是曾经来过,把展行与霍虎带到柳江边,上了一家渔船。

    时值隆冬,两广地带却并不寒冷,日光和煦,江面微风阵阵,与拉萨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渔船酒家里放着古筝曲,霍虎人高马大,双臂一拢,趴在桌上晒太阳打瞌睡,展行接过菜单:“我又不是猫。”

    林景峰点了几个河鲜,嘲道:“你他妈就是只纯种贵族猫,老子赚几个钱不够给你买饲料的。”

    展行笑道:“我只要吃一点螺丝粉就行了。”

    林景峰点完菜,沉默地坐着,展行又粘上来,问:“媳妇,你在想什么?”

    林景峰:“叫老公,在想小双。”

    展行:“哦。”

    展行半晌不吭声,林景峰淡淡道:“小双就是柳州人。”

    展行没有接话,林景峰望向栏杆外,说:“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柳江沿岸是民居,但江边栏杆前,有不少石凳,公园外坐着不少人。

    展行侧着头看了一会,有个少年坐在石凳上,一名中年人走来,坐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话。

    展行莫名其妙,林景峰说:“是同志聚会的地方,单身的同性恋会到这里来找伴,小双就是柳州人。”

    展行点头不语,似乎看见许久前的林景峰与王双并肩坐着……实际情况则是:排椅上,那中年人伸手搭着少年的肩膀。

    少年正在喝可乐,一口水喷了出来。

    林景峰道:“那小子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江边少年把背包朝身后一甩,起身就走,中年人追了上去,片刻后,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枪,银光闪闪,正是林景峰用惯的沙漠之鹰。

    唐悠把枪抵在那人的额头上。

    唐悠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自打从华南之剑地下营出来以后就没碰过一件顺心事,身份证没带,潮州话听不懂。

    出了潮汕地区以后总算语言通了点,上火车想到处逛逛,第一个目标就是就是柳州,他是抱着目的来的,下了火车随便找个地方坐着,便被调戏了。

    唐悠收起枪,那中年人瞠目结舌地昏倒了,他在江边走了一会,寻思先找个地方坐着,转身离去。

    唐悠穿一件白衬衣,外面套着黑毛衣,衬衣领口洗得雪白,从V字领中掏出来,卷了袖子,头发乱糟糟的,白皙俊秀,穿西裤,皮鞋,背上背着个双肩电脑包,看那模样仿佛和展行一样大,像个学生。

    展行道:“他用的枪和你一样,他是干嘛的?”

    林景峰作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不清楚,看那模样不是道上的人,别管了,我们吃完就走。”

    林景峰结完账,经过酒家门口时,忽然瞥见珠帘后,一名靛蓝旗袍的女人倚着,漫不经心地看账本。

    林景峰停下脚步,女人朝他妩媚地笑了笑,作了个“滚蛋”的手势,林景峰蹙眉,点头,转身离去。

    林景峰一直在思考,她又到这里来做什么?当初不是已经送到拉萨医院去了?以她的能耐,应该不至于被抓住才对。

    林景峰拿着青云斋的名帖,找到楚行云说的地方,那是柳州老城区偏僻处,一间破破烂烂的大屋,堂屋里没有人,到处都是蜘蛛网。

    下午三点半。

    林景峰看了表,时间还没到,便随意坐下,吩咐道:“你们可以去睡个午觉,先在这里等人。”

    展行根本不知道林景峰要做什么,于是和霍虎到院子里等着,时间接近四点,陆续有人背着包,进厅里来,各个风尘仆仆,有老有少,站了一屋子人,也不说话,林景峰蹲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椅上,挨个注视来者。

    这些都是行云为他找的,打下手的盗墓贼。

    “哈哈哈……”

    展行拿着面镜子,在院外晃太阳光,把亮点反射在墙上,霍虎跑来跑去扑光斑玩。

    林景峰:“……”

    “你们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吗?”林景峰道。

    四点,林景峰点了人数:“只来了个八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三。”

    堂屋里光线昏暗,没有人吭声,厅里站了一地人。

    其中一人看了看左右,接口道:“听说过,三爷有什么吩咐直说罢。”

    林景峰说:“还有两个人就不等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宋晨武。”

    林景峰说:“成,麻烦你当副手了,把名帖给我看看。”

    宋晨武收了名帖,交到林景峰手里,八张一叠,林景峰道:“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山里,先说酬劳,今天是几号?”

    宋晨武道:“腊月十九。”

    林景峰眉毛动了动,“到年廿九,十天,每位每天工钱五百,廿九办完事,出鸡叫山再补六千,大家好回家过年。

    “什么活儿,说清楚点,鸡叫山不去。”终于有人问道。

    林景峰蹲在椅子上,掏了根烟叼在嘴里,宋晨武上前给他点着,林景峰示意谢谢,解释道:“鸡山有白崇禧的兵工厂,军阀混战那会儿,李宗仁也在旁边有个基地。”

    外头的展行不玩了,偷偷听着。

    又一人道:“叫我胡杨。”

    林景峰点了点头:“柳州四年前不是发了个案子么?一群本地仔斗殴,杀了人,这边局子里发过通缉令,抓在逃的那几个小子,后来就一直搁着,搁了好几年,有人在鸡山的防空洞里找着了其中一个。”

    胡杨忽然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林景峰道:“有问题麻烦稍后再问,防空洞里除了一具尸体,还有一堵铁门,门口有死人气味,上回进去的那伙人不敢报警,也不敢……怎么了?什么事?”

    厅堂内马上有人道:“三爷不好意思,这活儿不接。”

    林景峰还没问完,众人便纷纷摆手,转身离开,堂屋里一下走了大半。

    林景峰:“……”

    宋晨武看了看林景峰,又看胡杨,林景峰道:“怎么回事?我从青云斋得的消息,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

    宋晨武寻了张烂椅子坐下:“最近柳州闹鬼,三爷不知道?”

    林景峰彻底无言以对:“有这回事?”

    宋晨武道:“都说地下有魃,今年自打十月开始,就没下过一场雨,有人说是魃多成精,也有人说是怨魂不走……”

    林景峰抬手道:“等等,这事儿……你俩都是本地人?”

    另一人表示不是。

    胡杨说:“我……我是。”

    林景峰还未询问,宋晨武又说:“前几天,有个算命先生来过,说年前魃王出行,肯定不安泰,魃王千年一醒尸,睡的地方……就是鸡叫山。要么,三爷等到初五再来?”

    林景峰摆了摆手,展行道:“魃是什么?”

    林景峰看着展行:“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展行道:“这些我真的不懂。”

    林景峰解释道:“魃就是僵尸,传说僵尸作祟,地面就会干旱,你知道僵尸的始祖么?”

    展行想起来了:“就是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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