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3(2 / 2)

    林景峰摸了摸展行的头,把这一段往事完全尘封在了回忆里。

    天空飘起细碎的小雪,路灯下,林景峰凑到展行的耳畔亲了亲,小声说:“我爱你,小贱。”

    展行:“??”

    展行:“你发情了吗小师父?但是我们晚上没有吃韭菜啊?还是因为春天的关系?但是现在其实也不暖和啊……哎小师父你去哪?等等!”

    林景峰带着展行在路边找了间小餐馆,就着昏暗的日光灯点了两碟炒菜当宵夜,又各自一大碗饭扒下去,才算心满意足,可以回家了。

    如此数天,展行每天早起,风雪无阻地去上班,林景峰取回来几个学校的报名表,要考北京的一些大学,都得先读一学期预科。

    纽约那边,陆少容发回展行的学历证明以及传真,林景峰给展行报了名,四月份去入学考试,一直读到暑假结束,再参加大学的独立招生考试。

    展行总觉得林景峰有什么在瞒着他,某天,他鬼鬼祟祟地提前回了家,开林景峰的手机翻了翻。

    上面保留的,都是他给林景峰发的短信,事无巨细俱留着,展行一路下按,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他们除了用倒包的方式再没有别的办法,其他地方管制都比黑瞎子岛附近严得多。唐楚最后的消息是在抚远一带活动,庄鸣清的妹妹在仇玥手上。】

    展行:!!!

    展行还要朝下翻,林景峰钥匙声响起。

    “小贱,你在家里做什么?”林景峰推门,链子拴住了,只开了一条缝。

    展行头也不抬:“我在打手枪!先别进来。”

    林景峰:“……”

    林景峰意识到不对劲,怒道:“开门!”

    展行:“你又要去盗墓?说好不去的!倒包是什么意思?黑瞎子岛又在哪?158……这个号码是斌嫂对吧,她怎么又让你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林景峰:“我没有去,你让我进来,听我解释。”

    展行:“为什么提到管制?你又要走了吗?”

    林景峰怒道:“我不是去盗墓!你让我进去!”

    林景峰的声音太大,隔壁开了门,展行只得前去打开门,林景峰把他推到一旁,夺过手机,开始删短信。

    展行火了:“你瞒着我偷偷和斌嫂联系,为什么不对我说!”

    林景峰没有回答,到外面去打电话,展行狠狠摔上门,深吸一口气,想砸东西出气,却又忍住了。

    林景峰在打完电话,要推门进来,展行又把门锁住了。

    展行背靠家门倚着发呆,林景峰敲了敲门:“小贱,开门,这是我们的家,你不能把我关在外面。”

    展行听到那句话眼泪就下来了。

    “不开。”展行说。

    林景峰叹了口气,也背靠着门,在门外坐下,取出钥匙链里的小哨笛,片刻后,展行听到生涩的笛声奏了起来。

    林景峰调子记不全,吹的居然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一段曲子奏得歪蹩走调,展行却听得笑了起来。

    林景峰吹完了,淡淡道:“还不开?”

    展行开了门。

    林景峰:“我答应你,真的不去盗墓了。”

    展行道:“那你为什么和斌嫂发短信?”

    林景峰:“在谈一件别的事,唐悠的哥哥这次有麻烦了,上次从贵州回来,我就托她打听这事,毕竟唐悠也是我们的朋友,不对么?”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展行勉强能接受,担忧地问:“要给唐悠打个电话,告诉他哥的事么?但他没有给我留联系方式……”

    林景峰说:“算了吧,各人造化,管不了那么多。”

    展行又问:“倒包是什么意思?”

    林景峰没有回答,躺在床上抻手指出神,许久后叹了口气:“别问了,很复杂的事情,小贱,让我自己静静。”

    展行仍觉得有点不放心,但总不能在家里看着林景峰,大活人一个要跑他也没办法,只得随便他了。

    “有张汇款单。”展行打开信箱。

    林景峰嗯了一声,展行又说:“写你的名字,金额两万,是谁的?”

    林景峰:“一点尾款,斌嫂邮来的,放着吧,我明天去取。”

    翌日展行上班,林景峰去领了钱,回家后躬身坐在床边,认真地想了很久。

    他把一封信放在吃饭的小矮桌上,打开衣柜,里面是洗得很干净,被展行用塑料袋包好的盗墓装。

    林景峰取出他的外套与军裤,扯开塑料袋。

    抖开外套,林景峰的手被粘住了。

    外套内层翻面贴着一张粘鼠胶。

    林景峰:“……”

    外套的胸袋上有张纸条,画着鬼脸:不要妄想离家出走。

    林景峰哭笑不得,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清理干净,开始翻找贴身衣物,配军靴穿的厚御寒袜与棉袜全被展行剪掉袜头。

    林景峰真彻底服气了,他又随手翻了翻,看到箱底有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薄纱的黑色男性丁字内裤,旁边有个小纸条:生日礼物。

    应该是从身份证上看到生日的,林景峰心想,他拆开盒子,把丁字裤收进包里,取了支笔在纸条旁边写:收到了,谢谢,我爱你,小贱。

    他把纸条放在信旁边,用咖啡杯压着。

    军靴的鞋底洗得干干净净,放在衣柜底层,林景峰只得找运动袜穿上,伸进去时心里暗道不妙,果然脚也被粘住了。

    林景峰:“……”

    他足足花了两小时才把全部麻烦清除掉,背上登山包,在腰包里塞满钱,临走时又看了房间一眼,眼神中充满落寞。

    他把钥匙留在桌上,关门前想了想,还是打开登山包仔细检查,果然——

    包里探险用具都被取走了,剩满满一大袋核桃……

    林景峰快哭了,翻箱倒柜地把东西找出来,又重新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五点。

    闹钟响,快下班了,该去接媳妇回家了,林景峰忽然放下背包,一瞬间生起哪里也不去的念头。

    沉默了一会,五点十分,他最后作了决定,还是背上登山包,离开这间小小的地下室,乘上地铁,前往火车站。

    展行在故宫等到天黑,没有人来接,导游们都下班了,剩下他戴着个导游狗牌,拿着扩音器,蹲在门口无聊地发呆。

    “林景峰先生!”展行拿着扩音器朝广场前喊:“你失散的宝宝在故宫博物院门口等你,请速来认领!”

    广场上人渐渐少了下去,门卫开始在博物院中清场,□前有仪仗队在排练,直到仪仗队都走了,展行才默默起身,打林景峰的电话,关机。

    地铁人来人往,展行自己回了家,对着空空的小地下室,饭也没吃,躺在床上,发了一晚上呆。

    十二点,林景峰没有回来。

    桌上的信,展行一直没有拆。

    一晚上过去,直至天亮时分,晨光从天窗里斜斜投下,展行翻了个身,手机闹钟响,被他关了。

    展行打了个电话向博物院请假,固执地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在他们小小的家里又等了一天,天窗里的阳光从墙上移到地上,又移到桌上,黄昏时静静地照着那封信,他饿得头昏眼花,终于确认,林景峰不会回来了。

    敲门声响起。

    “小贱!你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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