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挑拨 (1)(1 / 2)

    话说陈铖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到一命侍卫满头大汗的站在骄阳之下,便问:“有何要事?”

    “回大将军,太傅大人说廷尉大人把钱大人抓起来了。”侍卫不知该如何对将军说他的弟弟动用私刑,只能这么表露。

    一听到被他训成孤臣的钱耀祖被抓,苏玚忙伸出头,问道:“因为何事?”

    “回禀皇上,小人听说,听说是因为廷尉大人的衣着。”能来向苏玚禀报事情的侍卫,多是两人所信赖之人,既然这样,显然也知道苏玚和陈铖在私下里是如何相处的。

    所以,侍卫乍一听到三品大员的钱耀祖和简在帝心的陈帆在太和殿吵起来,差点给钱耀祖跪下,

    在听到苏玚说:“你先回去,告诉太傅,朕再过一个月回宫,有什么不能决断的事,让他到别院来。”

    苏玚说出这话时浑然不担心在皇朝里面的太傅会同陈扬杠上,因为这个太傅是苏玚近两年才提上来的,人品什么自然是观察透彻的。

    “那陈大人?”侍卫迟疑的动了动腿脚。

    “陈大人……”苏玚沉吟一会儿说:“陈大人的事情先放一放,朕这里还有一堆事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皇帝大人不会理会钱耀祖。想起太傅大人那谨小慎微的面容,侍卫真的立刻回去告诉他,只要廷尉大人没有把天捅个窟窿,无论他做什么事,皇帝都会袒护到底的。

    其实,有这种感觉的可不止苏玚的亲兵们,苏钰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问:“父皇,三叔把一个三品的官员抓起来,你装作不知,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苏玚看了一眼陈铖递给他的西瓜,就着陈铖的手咬了一口,说:“你三叔全身都是心眼,不会做让父皇为难的事情的。”

    “阿玚,你对他可真放心。”陈铖见他懒得连西瓜都不拿,无奈的往苏玚身边移移,继续喂食的动作。

    “这不叫放心!”苏玚又吃一口西瓜,才说:“刚才那名侍卫虽然说的不甚清楚,但我也知道因为何事。”

    “哦,那是为了什么?”陈铖说着拿出汗巾,把苏玚嘴边的西瓜汁擦干净。

    苏钰见他爹的动作那么那么的自然,再次相信,皇室之中不但有亲情,还有爱情了。

    “还不是因为早些天送给陈扬的贡料。”话说下面送来几匹冰蚕丝的面料,他们一家三口又用不了,为毛不能送给陈扬。

    “原来如此!”苏钰如今已经十岁,不是六岁幼童,所以很多时候不再装天真,便说:“冰蚕丝只有你才能穿,难怪钱耀祖会同三叔吵起来。”

    “儿子,你这身上是什么?”苏玚靠在陈铖的怀里,伸手捏住眼前流光溢彩的衣衫,说道:“分明钱耀祖觉得自己是三品官,想和陈扬练练手罢了。”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三叔敢直接抓人,连到您面前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要是他一直被陈扬戏耍,在自己有所能力的时候,也会想同陈扬较量一下。

    有所不同的是,他不会拿一件衣袍当由头。不过,细想下来,他家三叔有时虽然很坏,但真没做出什么混账事。也难怪钱耀祖急了,要是放过这次几乎,那他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阿玚,你这样明晃晃的包庇,真的合适吗?”陈铖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说道:“陈扬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才不是呢。”苏玚反驳道:“我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陈铖听到这话,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待理解他是什么意思,顿时笑岔气了。

    苏钰看到亲爹毫不避讳的把“亲娘”压在身下,愣了愣神,很是丢脸的看向两人。说道:“父皇,你也不怕教坏你儿子!”

    “苏钰,少在我面前卖乖,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陈扬进宫,你们两个还在谈论宫中的哪个宫女胸大腰细屁股圆呢。”苏玚说的很是不屑。

    “父皇,你居然偷听我们聊天?!”苏钰不信的看着亲爹怀里的人。

    “儿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里想着农田的事情,苏玚懒得与早熟的儿子瞎扯。

    “爹爹……”苏钰叫着陈铖,眼里很是在挣扎,要不要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想说什么酒直接说,少作样!“陈铖说着挥动起手里的扇子,为苏玚送去一股凉风。

    爹爹,我说了你可不要揍我?”苏钰拿眼看向陈铖,在他点头后方说:“父皇是不是也想尝尝宫女的味道……”

    “臭小子,我让你挑拨!“苏玚一下坐起身,抬手就往苏钰头上拍一巴掌。

    “爹爹……”说好的不打人呢。

    “儿子,你觉得你父皇他面对女人能硬起来吗。”陈铖说着抱回还要伸手的人。

    “陈铖,你什么意思!”苏玚气愤了,苏玚此刻真的恼怒了。

    “没别的意思,因为阿玚爱我太深,别的人你自然没有兴趣。”陈铖很是深邃的眼眸只盯着苏玚的脸,只把人看到埋在他怀里,才抬头瞪了苏钰一眼。

    苏钰看到亲爹在说他作死,笑着眨了眨眼,无声的说:“爹爹,我这是在为你们夫夫生活添加情趣。”

    ☆、86撒娇(捉虫)

    陈铖搂着苏玚歪在马车里,听到儿子的混扯,只是拿眼瞪他一下。而被瞪的少年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便没有再嬉皮下去。

    回到别院之后,由于苏玚心系农田之事,陈铖就陪他忙绿了起来。

    在夫夫俩处理政务的时候,苏钰这个却像只脱了缰绳的小马,整天疯的不见人影。

    话说又到用膳的时候,陈铖见本应该坐在饭桌前等他们的少年不在,便问:“小德子,太子他人呢?”

    “回大将军,太子说他和他的小伙伴们一块去下河摸鱼了。”小德子说着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一冷,忙道:“将军放心,有侍卫保护太子。”

    “我不是对他不放心。”陈铖无奈的说:“百姓家的孩子每天要帮助父辈们做事,小苏钰一出现,把他们的孩子都带跑了……”下面的话陈铖没有说出口,小德子也能理解。

    于是,笑着说:“将军,太子他有分寸!“

    “他?”陈铖冷哼一声,随着小孩的慢慢长大,越来越不把他当做长辈了。

    “陈铖,不饿就去把我整理出来的,关于播种方面的资料重新抄录一份。”苏玚吃着百姓从山涧里淘来的石蟹,都不待打正眼看陈铖。

    听到这话,还想继续数落儿子的陈铖立刻住了嘴,随即就帮苏玚剥虾挑鱼刺。

    苏玚看到陈铖狗腿的样,因为天热而带来的烦躁瞬间消失的了无踪迹。

    “过几天咱们就回去吧?”

    “过几天?”陈铖见苏玚伸出几个指头,便开始掰着手指算日子,可是,“阿玚,秋老虎还没过去呢?”可不可以再等几天,山脚别院真的很舒服呢。

    苏玚要是知道陈铖还想着享受,绝对会把人踢到桌子底下去。才不会说:“钱耀祖那事必须解决掉,拖时间长了对陈扬的影响不好。”

    陈扬在皇城下折腾出的事情,一时间别人不会乱想,也不敢乱说。但是,时间长了,即便身为帝王的苏玚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当苏钰回来,听到陈铖说,八天之后就会宫,苏钰兴高采烈的脸上瞬间布满阴霾。

    苏玚清楚少年又在装,便说:“儿子,要不我和你爹爹先回去,你在这里待到八月十五,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钰断然拒绝。山间的日子的确比皇宫里舒坦,但代价是远离俩爹,他怎么可能点头。

    看到苏钰脸上的不乐,陈铖和苏玚相视一眼,随即笑着说:“儿子,你这几天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捉鳖,还有没玩过的吗?”

    苏钰刚想说话,抬头就看到亲爹眼中的戏谑,顿时小脸一红,吭哧了半晌说:“明天去牧羊。”

    “你?”苏玚不敢置信,一直身居高位的苏玚是不知道怎么牧羊,但他儿子难道就知道吗。“苏钰,你可要记住,百姓家的外收入只有这些家畜,明天绝对不能耍太子脾气,要听小伙伴的。”

    “父皇,我懂!”苏钰重重的点点头。想起中午用膳时,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吸着鼻子流口水的样子,苏钰此时没有一点鄙视的意思。

    如果他也投身到寻常百姓家,每日连吃饭都成问题,那还能想到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碗里的饭菜,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所以说,投胎真是个技术活。

    要是搁在以往,苏钰也不会站在百姓的角度去想问题,前世的前半生他一直被仇恨压着腰,后半生为国操持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也没那个闲心。

    所以,陈铖在看到苏钰那反思的表情时,和苏玚两人的嘴角边不自觉的浮出淡笑。

    而后,陈铖和苏玚也没有为苏钰布置功课,只让他和别院外围的小孩子们尽情的玩耍。

    玩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对苏钰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爹爹,真的要走了吗?”苏钰依依不舍的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小伙伴们。

    “儿子,你和这里的小孩玩闹的时候没有分尊卑,但是,你始终是太子!”陈铖摸着小孩的头顶,幽幽的说:“你有你的责任,他们有他们的事情。”

    “我知道!”等级观念刻在骨子里的苏钰,不舍也只是一时。但看到昨日同他一块去偷瓜的伙伴们跟着父母向他跪拜,苏钰的心里一堵。

    扭过脸看到一旁的马车上装着很多行李,想了一下就往那边跑,从中抽出几件衣衫,抱着跑回百姓中,对着半大的少年们说:“这些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不等别人伸手去接,苏钰放下衣衫就跑。

    苏玚为少年擦着额上的汗水,便说:“儿子,你的那些衣袍上都有制衣局的私章,你让他们怎么穿呢。”

    “父皇,你这就不懂了。”苏钰歪着陈铖的怀里,脚放在苏玚的腿上,摆着小手说:“那几个小孩最喜欢我刚才送出去的那几件衣衫,他们不舍得穿的。”

    “怎么?还能把你的衣服供起来?”陈铖调侃的声音从苏钰的头上传来。

    “爹爹,小孩的心思你不懂,莫猜,莫猜!”

    “就你?”陈铖表示不屑。

    “爹爹,常言道三岁一代沟。现在的你可是快四十岁了,而我才十岁,这中间隔的可不是代沟,而是鸿沟了!”苏钰的小脑袋还跟着晃了晃。

    陈铖看到小孩自得的样,真想给他两巴掌,“起来,坐好!”

    “不要!”苏钰干脆往陈铖怀里缩了缩。

    “儿子,我看你还能让你爹爹抱几年。”苏玚对少年无意识的撒娇只是看乐,浑然没想到少年作为一国太子,此种行为多么有失体统。

    但是,苏玚没有想起不代表苏钰一直迷糊,随即就想移开自己的腿,却听到陈铖说:“儿子,莫要想太多,你现在还小,我们只想看到你毫无顾忌的大笑。”

    “爹爹……”苏钰看到苏玚眼中的宠溺,扭着身子把头埋在了陈铖的怀里,但是露在外面的耳朵泄露出少年的感动与不好意思。

    ☆、87训斥

    话说一家三口回到阔别二十多天的皇宫,迎来的不是宫娥太监的跪接,而是当朝太傅凄惨的老脸。

    苏玚看到太傅勉强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但是,当苏玚看到头顶上的烈日,暗笑自己想多了。

    自从与陈铖心灵相通之后,苏玚重生时带来的多疑便彻底消失了。所以,苏玚揉了揉额头,边走边问错后他一步的人:“太傅过来找朕,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之事了?”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太傅说着转身往苏玚面前“噗通”一跪,瞬间挡住了帝王的道路。

    走在前面的陈铖听到声音,立刻停住了脚步。正挂在陈铖胳膊上各种荡漾的少年也不荡漾了,忙走向跪在地上的人身边,说:“太傅,你先起来,让父皇先换□上的衣袍。”

    听到这话,执拗的太傅小心的瞟了一眼苏玚的衣衫,才说“请皇上容臣在此处等皇。!”

    “跟朕去清凉殿。”苏玚说着扭过头,见陈铖和苏钰渐渐走远,也就没有同太傅多说别的,疾步去追偷跑的一大一小。

    太傅看到帝王那如风一般的速度,再也忍不住哀叹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呢。

    想起太和殿里一人多高的奏折,太傅那满脸的褶子又加深了些许。

    陈铖揽着苏玚的肩头,忍不住会头看一眼,见太傅不但没有跟着过来,还往别处走,就说:“阿玚,你这在哪里找来的极品?”

    “好好说说,儿子现在正处于吸收知识的年岁,他要是长歪了,我饶不了你!”苏玚说的很是严肃。

    但是,这话到了正在喝冰镇解暑汤的陈铖耳里,再也没忍不住,把汤喷了出来。

    “陈铖,你……”苏玚看着身上的水渍,气的抖着手指怒视着陈铖,在听到侍从来报说,太傅求见,苏玚丢下一句,“回头在同他算账”之后,就一溜烟的走出内室。

    话说苏玚出来就看到大殿中央堆满了奏折,心中万分疑惑。

    太傅也晓得自己整的这一出稍显突兀,就说:“请皇上容臣一一禀来!”

    “你说。”苏玚走到主位上坐下,面上一派淡定从容。

    “这话要从廷尉陈大人身上的天蚕丝的外衫说起。”太傅说着看了主上一眼,见他没有别的反应,硬着头皮说:“陈大人在家中穿蚕丝衣衫,不知为何被御史大人看出来了。然后钱大人就建议陈大人脱掉衣袍,换上原来的的衣服。”

    “这些我都知道,长话短说,然后呢?”苏玚看向脚边的奏折,示意他赶紧解释清楚。

    “由于陈大人没有理会钱大人,在第二日和微臣谈论庶务的时候又穿了一件贡料做的衣衫,这才惹的钱大人较真。”太傅说着不由自主的想到还在廷尉大牢里的人,只要见过帝王和将军私下里相处的情形,都不会脑抽的认为陈扬明目张胆的违制。

    钱耀祖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员,怎么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单凭几份奏折,帝王会训斥陈扬呢。

    所以说,太傅大人真是太可爱了。

    钱耀祖当时的确是被陈扬的挑衅气的,才会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鼓捣近几年新晋的官员一起参奏陈扬。

    当他没有收到苏玚的驳回,就想到了早几年他刚入朝时的情形,自认为参奏的力度不够,于是就把一些九品芝麻官也联系上了,一同参陈扬目无主上,狂傲自大,心怀不轨。

    在钱耀祖游说那些小官员的时候,那众人心里也有担忧,但看到钱耀祖只用四年的时间,从九品蹦到三品,除了简在帝心,他们想不出别的。

    其实,纵观整个朝堂,除了太傅这样跟着苏玚打江山的大臣,只有少数人比较清楚苏玚对陈扬的真纵容。

    没想到游说如此成功的钱耀祖,为了一雪两年前被陈扬逗着玩的前耻,连联名上书这种办法都想到了。

    太傅一看到这样,顿时觉得不能再把钱耀祖的奏折昧下来,当天整理好让禁卫送与苏玚的公文之后,就跑到陈扬家里,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自大苏玚登基,已有十年之久,陈扬什么时候碰到这种事,再一看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钱耀祖,好险没气吐血。

    二话没说,直接到钱家拿人。钱耀祖再说是三品,可是,他也只是文臣,掌管都城禁卫的将军又是陈铖的亲信,事发之时自然站在陈扬这一方。

    太傅也想到了这种情况,于是派人向苏玚禀报的时候,才说的那样模糊。

    苏玚听完太傅的解释,又忍不住揉了揉脑门,叹气道:“这个陈扬,三天不折腾他蛋疼呢。”

    “……”太傅听到这话,诧异的抬起头,随之觉察到自己越礼,忙底下头,说:“皇上这事怪不得陈大人,实在是钱耀祖太可恶!”

    “行了,朕知道,你们都厌恶他。”这几年钱耀祖把朝堂里的官员奏个遍,唯一漏去的陈扬,又整这么一出。

    “皇上,你不会是想让钱耀祖回来吧?”太傅真怕那位脑袋时常抽风的钱大人了。

    “太傅大人,这话是你该说的吗?”陈扬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走到苏玚面前,恭敬的说:“臣弟让皇上担忧了,请皇上责罚!”

    “少跟我来这一套!“苏玚摆着手说、:“当年我就说过,钱耀祖进入朝堂只会是孤臣,既然他现在有联系群臣的能力,那就不能再用了。”

    “皇上,只是一些不开眼,被权利蒙蔽心神的官员跟着钱耀祖折腾,几位闹的最凶的,都被弟弟关起来了。”陈扬说的可是一点不隐瞒呢。

    太傅见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突然一滞,头皮忍不住麻了。果然,刚刚还在邀功的人被大将军一脚踢的双膝跪地。

    以前在朔方城的时候只听秦庆说,将军和帝王教训起陈扬,那是绝不含糊,当时看到陈扬被两位主上当做儿子养,还以为他们夸大。

    现在听到身边的抽气声,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魂吓掉。

    “大哥,我又没错!”陈扬扬起脑袋,不忿的看向面上严肃的人。

    “再说一遍。”陈铖悠悠的揉着双手。

    “你……”陈扬还记得身旁站着一位外人,转而看向噙着淡笑的苏玚,嚷道:“大嫂,你可要为我做主!”

    “陈扬,我现在才发现,让你当廷尉是多么失策的事情。”苏玚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陈扬想到坊间里的沸沸扬扬,都是他把钱耀祖关起来之后,不知内情的百姓说他心怀不轨的话。

    又见苏玚这样,真的吓到了。忙说:“大嫂,自打我当廷尉以后,都城的治安已经到了夜不闭户的情况,你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把,就把我撸下来啊!”

    太傅听到地上的人的低吼,只能憋着笑暗乐,帝王要是真生气,早该用“朕”了,怎么可能还“我我”的自称。

    ☆、88丞相

    话说,苏玚确实觉得陈扬再继续做廷尉有些不合适,廷尉本就是一个刽子手,当时让陈扬接下来,是想让他显露真才实学,在而后的日子里不被群臣诟病。

    苏玚看着和他一样年岁的人,直接说道:“陈扬,廷尉一职你让与别人吧。”

    “为什么?”陈扬不禁愣住了。连一旁的太傅也忍不住侧目,“皇上,陈大人无错。”

    “我知道。”苏玚自然了解陈扬的性情,就指着陈扬说:“他,我另有安排。”

    陈铖看到苏玚无意识的揉着腰,转身制止住想要开口的弟弟,“你们先回去,钱耀祖的事情阿玚会处理。”

    如果开口的苏玚,陈扬敢再磨蹭一会儿,现如今是陈铖发话,即便心里万分不安,陈扬也没多嘴。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陈铖揽着苏玚的肩膀,一手放在他的腰上,“要不到床上躺会儿?”

    “陈铖,你以后给我悠着点!”苏玚的情绪稍微一激动,下半身就酸痛酸痛的,又赶上炎炎夏日,别提多烦躁了。

    面对苏玚脸上的不满,自知理亏的陈铖只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话说他们洗过澡就跑到床上,黏黏糊糊折腾到天蒙蒙亮,作为下面的,苏玚不高兴真的很正常。

    就在陈铖面对苏玚的打骂不张嘴不还手的时候,陈扬问,“太傅,我大嫂是什么意思?”

    “陈大人,你都说那是你嫂子,我哪能知道他想作甚。”太傅说着也开始掰着手指慢慢算。

    “太傅,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呢?”陈扬好奇了。

    “我看潮州还有哪些空余的职位。”太傅数了一圈下来,还真没有适合陈扬的。

    陈扬还当他做什么,听到这话半开玩笑的说:“说不准我会和钱耀祖换换呢。”

    略带自嘲的话音惹得太傅抬起头,“你可不能这样想,皇上知道了会心寒的。”

    “不说了。”陈扬拍拍太傅的肩膀,看到自家的马车来了,“这段时间谢谢你。”

    “陈大人,你这也太客气了。”压下钱耀祖的奏折,是因为他对不知自己几两重的人没好感,刚才在宣室殿中说的话,也是事实。

    虽说陈扬这人很是贪,贪到来者不拒的地步,但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他绝对拎的清。说白了就是,贿赂他的银钱他招收不误,判案时他该杀的也不会手软。

    这也是导致很多小官一起上奏数落陈扬的罪状的原因,那些刚入朝的官员中不向陈扬上供的还真没有几人。

    太傅有时也觉得陈扬胆大妄为,可上面的两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只有对陈扬府邸里的金银珠宝眼热眼热而已。

    暗中羡慕的太傅永远也不会知道,除去古董字画还在陈扬的书房里,现金白银早就让陈铖拉进军营之中了。

    熟知内情的少年看到苏玚和陈铖脸上一派自然,本分为陈扬担忧的心情也没。“父皇,你不会真的除去三叔的官职吧?”

    “儿子,你说呢。”苏玚逗着一脸紧张的少年。

    “爹爹,三叔可是你亲弟弟,被一群鱼鳖虾蟹攻击,你怎么连点反应都没。”苏钰再也不看很坏很坏的父皇。

    “好好吃饭,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陈铖说着瞪了苏钰一眼。这孩子六岁时便偷偷的对他嚷道,要看公文,现在才十岁。“你也不怕早衰!”

    “爹爹,你也是坏人!”苏钰放下筷子,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我就绝食!”

    “噗…哈哈……”苏玚大乐的说:“儿子,你,你跟谁学的。”

    “父皇……”苏钰傻眼了,为什么和别院里的小伙伴说的不一样。小伙伴绝食的时候,要不就是被爹娘暴揍一顿,要不就能达到目的。现如今俩爹小的趴在饭桌上直不起腰,这是肿么回事。

    “咳咳…儿子,你父皇下午已经同我商量好了,明日早朝的时候就宣你三叔为丞相。“陈铖揉揉脸,使得自己看上去正经一些。

    “丞相?”苏钰前世称帝时也有丞相,只不过,“是百官之首,按照父皇的旨意,就可以自行处理国之事务的吗?”

    “对!”苏玚只当苏钰是在史书上看到的,浑然没有别想。“儿子,这个主意怎么样?”

    “很好,很好!”苏钰小大人的点点头,看到苏玚又是一乐。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苏玚一坐在龙椅之上,就让小德子宣旨。旨意的内容是,从陈扬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一直说到近几年他经手的案件,最后才是授命他为丞相。

    等百官看到陈扬打今以后真正的成为两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羡慕,就是庆幸没有挑战帝王的威严,也就是没有趁机参陈扬一本。

    太傅见他周围一默,上位的苏玚也不开口,想了一下走出阵列,说:“启奏皇上,御史钱大人的事情,还请皇上定夺。”

    “驳回原籍,就任当地的知县,即日赴任。”苏玚本想把钱耀祖撸成白身,但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对向他低头哈腰的钱家父母,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朝中的大臣一听到这个结果,意料之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最主要的是,至此以后还真没人再给陈扬不痛快。

    陈帆了解到陈扬升为丞相的原因时,苏钰那小小少年已经十六岁了。

    苏玚看着快与他比肩的小孩,顿时觉得岁月如梭。摸着苏钰的脑袋说:“儿子,按照皇室的规矩,你这已经是成年了。”

    “所以呢?”苏钰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巾,擦擦脸上的汗水,“父皇,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苏玚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苏钰一眼,随即拍拍手,几位艳丽的宫女从偏殿走了出来。苏钰看着袅袅婷婷的三人,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儿子,这是父皇为你准备的。”苏玚说着有些为难,但是,关乎到儿子的未来,“你知不知道该怎么脱下女人的衣服。”

    苏钰就知道刚才自己没想错,很是硬起的说,“不知道!”

    “啊?”这可麻烦了。苏玚还没想好该怎么教子,就听到耳边响起,“不过,我看过爹爹是怎么脱下你的衣袍的。”

    苏钰说完还咧嘴对苏玚嘿嘿两声。

    这可差点把苏玚给气吐血,抬脚就往儿子的屁股上踢,见苏钰还敢躲,顿时怒了,“你给我等着,你爹回来我要不让他把你揍的直嗷嗷,我,我就不是你爹!”

    “那你是我娘。”苏钰说着火速的遁了。

    ☆、89岁月

    话说苏钰刚跑出门,就和从别处回来的陈铖撞个正着。苏钰抬起头,看到陈铖的眉头一皱,不禁打个激灵。

    “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叔一家安排好了吗?”苏钰问的正是从朔方城过来的陈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陈铖没好气的看着苏钰,“你已经十六岁了,还当自己是个奶娃娃呢。”

    “爹爹……”苏钰嗲嗲的一声,还想说教他的陈铖瞬间转移了话题。

    “阿玚呢?”陈铖见院落里没人,便问:“到清凉殿处理政务去了?”

    “在内室里。”苏钰拿眼往身后看了看,小声的说,“我去看看小弟弟。”

    “去吧。”陈铖摆摆手,说:“你二叔有几年没见你了,陪他好好聊聊。”

    “知道了。”苏钰抬起头,不经意看到陈铖鬓角的华发,心中一滞,只是什么默默的转过身体,慢慢的往外走。

    陈铖看到苏钰那步履稳妥的背影,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呵斥起到作用,很是欣慰的暗自点了点头。

    苏玚刚把面前的三位女子赶出去,随后就见陈铖进来了。闻着室内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陈铖好奇的问:“怎么样,儿子答应了吗?”

    “没有!”苏玚无奈的摇着头,“那小子眼看就成年了,却对娶妻之事毫不上心,他,会不会?”苏玚迟疑的看向陈铖。

    “不会!”陈铖看到苏玚眼里的担忧,很是好笑的说:“有咱们在前面,儿子若是真的对男子敢兴趣,不会瞒着你我的。”

    “我就是怕儿子害羞。”苏玚长吁短叹的说。

    害羞?陈铖听到这个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于是,就说:“小苏钰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到真希望他知道什么叫羞。“

    此刻不单陈铖,就连刚见到苏钰的陈帆,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叹气,他的大侄子太不要脸了。

    “苏钰,你手中摆件是我要送给你爹爹的。”陈帆无语的看了苏钰一眼。话说他刚把这件墨色的貔貅从礼盒中翻找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突然而至的苏钰摸到手上。见他不舍的松手,陈帆只能用商量的,“等二叔回去,淘一些西方特产让给你送来。”

    “二叔,何必这么麻烦。”苏钰说着把小貔貅装进荷包里,拍拍腰间,说道:“爹爹的东西就是我的,即便这是送与他的,到最后还不是回到我手中,干么非得饶一圈呢。”

    陈帆听到这话,额头上瞬间布满黑线。很是无力的说,“大侄子,再过两年你可就成家了。”

    “谁说的。”苏钰的长腿一抬,坐到椅子上,悠悠的说:“我可是要找个同我情投意合的。”

    “那可就难咯。”陈帆不禁为自己大哥默哀,“你爹爹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一提到陈铖,苏钰脸上的从容淡然变成了犹豫不决。“二叔,我爹爹真的同你说过,他希望我早些娶妻生子吗?”

    “这还能假吗。”陈帆这次回来主要是把几个子女留在都城,朔方城虽然天空海阔,但对于不断吸收知识的孩子,还是繁华锦绣的都城比较有利于小孩的成长。

    同是为子女操碎了心的父母,陈帆很是理解陈铖在说起苏钰时的心情。“你爹说,一晃眼你已经长成大人了,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四十有无了。”陈帆看着苏钰说。

    “二叔,爹爹这是什么意思?”苏钰收起脸上的嬉笑,很是认真的看着陈帆。

    “能有什么意思。”陈帆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如果有可能,谁不希望看到儿岁满堂。”

    听到这话,苏玚低下了高昂的头颅,陈铖花白的鬓角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起此处的人多是活的五十出头,苏钰不禁握手成拳。

    随后同陈帆聊一会儿,与两个堂弟玩闹一番,看到门外的夕阳西下,苏钰就说:“二叔,您一路舟车劳顿,我就不打扰了。”

    上午到皇宫之后就同哥哥弟弟热聊一番,如今苏钰再这么一说,陈帆的身体还真有些乏了。因此对苏钰的告辞点点头,顺便让他转告苏玚,别整什么欢迎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