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江阔扯着衣服看了看，“三千多？”

“个月生活费啊？”段非凡竖起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江钱。”

江阔在他把手收回去之前迅速在他拇指弹了下。

“啊！”段非凡甩着手，“疼！”

“那就对了。”江阔转身继续干活。

在段非凡的提醒下，江阔对自己个月的生活费了清晰直观的认识。

件t恤。

他个月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只能买得起件t恤。

这样的对比虽然不至于就立刻能让他产生诸如“心疼”之类的情绪，但也还是挺吃惊的。

平时他差不多就是换季的时候去买次衣服，但t恤这类的东西，基本是看了就拿，次拿个十件八件的换着穿。

他还直觉得自己在穿这方面不是太讲究，随便拿点，也不会刻去搭配的……

“让他歇会吧。”段凌走到段非凡身边小声说，“这都两个小时了。”

“马弄完了。”段非凡把冰箱里最批牛肉拿了出来。

“你是不是故的？”段凌说，“折腾傻小子呢？”

“他说了工，”段非凡说，“就按工来，会给他算钱就。”

“他图什么啊？体验生活吗？”段凌叹了口气，“穿着几千块的衣服来酱牛肉，大过节的给自己累身汗，刚还被热汤崩了下。”

段非凡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江阔非常确定，自己干的这些活严重影响了牛三刀此次酱牛肉制作的进度。

虽然因他在这给肉锅，段非凡可以去店里做别的事，但以段非凡的熟练程度，他个人把锅的事干完了再去把别的事也干了，都用不着这么久……

江阔把最锅牛肉放到灶台的时候，感觉腰都点吃劲。

这种跟之前训练发力完不同的运动状态，让他格外疲倦。

他洗完手坐在椅子，觉得腰阵放松，动也不想动了。

“给，”段非凡走到他旁边蹲下，递了件t恤过来，“换下吧。”

“谢谢。”江阔拿着衣服，往四周看了看。

“找什么？”段非凡问。

江阔站了起来，看着已经穿了衣服的段非凡：“你去哪换的？”

“这里脱，”段非凡说，“这里穿。”

江阔看了老婶眼，又转头看了看正在里间磨刀的段凌：“这是你老婶你姐，不是我的啊，不方便吧。”

“哎。”段非凡站了起来，“来吧。”

江阔跟着段非凡里间的个门进了楼梯。

牛三刀三层，最大的是楼是店面，二楼两间房，中间小块像是客厅，面积比楼小些，但收拾得很干净。

“我老叔他们住这，”段非凡指了指另间小屋，“以前段凌住那间，工作以搬出去了。”

“你住三楼吗？”江阔问。

“嗯。”段非凡带着他了三楼。

三楼是个小阁楼，带个卫生间，面积很小，床和衣柜加张桌子，还个单人小沙发。

“这换可以了吧？”段非凡问。

“嗯。”江阔应了声，并没马换衣服，转圈看着，“你直住在这吗？”

“差不多，”段非凡把桌子下面的椅子拿出来坐下了，“住了差不多十年吧。”

看得出住了挺久，墙贴的墙纸已经旧了，台灯也是老式的，家具也都些年头的样子……

不过段非凡是个利索的人，像他的衣柜样，这个小屋也非常整洁，桌的书都摞得整整齐齐。

看着还挺温馨。

但又些过于……怎么说呢，江总说过，他那个『乱』七八糟的卧室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什么玩住在这。

但段非凡的这个小屋子，你甚至判断不出来住在这的人大概是老是，是男是女。

住了快十年。

那十年前呢？

江阔没细问，段非凡衣柜里那张监狱的会见卡，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爸关，毕竟他没提起过妈妈，如果是，那就是说，他爸坐牢之，段非凡就住在老叔这了。

这算寄人篱下吗？

算吧，虽然老叔家看着跟段非凡还是很亲的，虽然这屋子里空调电扇都齐备，衣柜旁边还个小的空气净化器。

但总归不是自己家。

“你要对这件衣服不满，”段非凡低头看着手机，抬手指了下他身的柜子，“衣柜里还，三千多的没，三百多的凑合几件。”

“只要不是广告衫，”江阔把衣服开看了看，是件很简单的白t，正面印着巴掌大的个黑白狗头，背个手指头大小的字，江阔顿了顿，“这衣服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啊？”

“我买的。”段非凡说，“怎么了？”

江阔把衣服背面对着他。

背印的字很小，但还是很清晰的。

狗。

还带了注音。gou。

“哥偶狗。”江阔说。

段非凡了起来：“这是我和奔奔买的兄弟装，它那件已经被它咬坏了。”

“它那件也是狗吗？”江阔脱掉了衣，抖了抖衣服。

“它那件写的是‘对’，”段非凡说，“嘚乌喂对。”

江阔拿着衣服乐了半天。

“你背文身我看看？”段非凡说。

江阔转过身背对着他：“挺酷吧。”

这条拉链文身是顺着脊椎下来的，挺长，到腰点的位置，跟胳膊那条样，都是拉链没拉开的状态。

段非凡看到他左边腰窝中间还个红『色』的小圈。

“那个红的是什么啊？”他凑近看了看。

“个句号。”江阔回过头，“看清了吗？”

“嗯。”段非凡点点头。

江阔的文身风格些诡异，跟他这个时而冲动嚣张时而礼貌和气的『性』格都不太挨着。

在装『逼』方面，此人还是定造诣的。

江阔穿了哥偶狗，往小沙发坐，伸长腿舒了口气：“哎……”

手机响了声。

他拿出来看了看，发是条红包提醒。

【指示如下】工资已发放

江阔看了段非凡眼，点了红包。

百块。

“工资就这点啊？”江阔些吃惊。

“这还是多给了。”段非凡放下手机，“你干这个活强给你算个厨切配，算时薪的话就是十五到二十，给你按厨师算的，就是四十五，两个小时九十，还十块是工伤，段凌说你被热汤崩了下。”

江阔看着他：“你确定没坑我吗？”

段非凡也看着他：“你觉得呢。”

“那马啸如果也是这么拿钱，”江阔说，“中午小时，晚两小时，按十五块算，天四十五，个月才千三百五？”

“他那个工作估计时薪是十二块吧。”段非凡说，“之前刘胖去麦当劳干过几天，稍微多点，小时十四块。”

江阔没说话。

“临时找个兼职就这样。”段非凡说。

“那你这给我算得是不是点太多了。”江阔说。

“不多，”段非凡，“你争取再来几次，还两千三百块在等着你。”

“……靠。”江阔给他竖了竖拇指。

唐力作个严肃认真团结友爱的舍长，跟李子锐逛街回来不忘给江阔了个电话：“你今天在学校的吗？”

“在。”江阔说。

“学校食堂加餐，”唐力说，“是免费的……”

“他哪会在乎免不免费啊，你就问他晚赏月回不回就好了。”李子锐在旁边说。

“是免费的，”唐力坚持说完，“我看了下菜单还挺丰盛的，你如果来得及可以回学校吃。”

“好，”江阔说，“我回食堂吃。”

“十五到十八号窗，”唐力说，“这三个窗是免费。”

“十五到十八是四个窗。”江阔说。

段非凡在旁边靠着桌子无声地得差点呛着。

唐力并不在到底是几个窗：“反正就是十五到十八，别搞错了，肯定很多人，要排队的，排错了就……”

“知道了，谢谢。”江阔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挂了电话。

“你回学校吃？”段非凡问。

“嗯，”江阔站了起来，“怎么，你是不是本来想请我吃？”

“那倒不是。”段非凡说。

“不请就对了，”江阔说，“那两千三别随便动。”

段非凡出了声。

“你晚……”江阔犹豫了下，不知道问这话是不是合适，但又懒得多琢磨，“跟你老叔他们过吗？”

“我回学校过。”段非凡说。

江阔眉『毛』扬：“我以你明天才回学校呢。”

“本来是的，”段非凡站了起来，“陪你吧，119你待块难受，跟董昆他们大二那边混我看你也不舒服，别的宿舍更是没个混得进去的……”

“差不多得了啊。”江阔断他。

“走，哥偶狗，”段非凡胳膊挥出了门，“今晚带你社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