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量着，耳畔忽然传来宁延的声音：“我们也拍张合照吧。”
“好啊。”她头也不回地说，“正好我们还没拍过合照。”
网上流传的关于他们的合照都是各种商务活动时的大合影。他们俩还没有真正意义的情侣合照过。
宁延摸出手机，视线落向不远处拍照的情侣，试着问：“和他们一样？”
周奚回头，嫌弃地瞥他一眼，“就咱俩这身装扮，合适吗？”
宁延故意逗她，“没什么不合适的。”
周奚再斜他一眼，拉着他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倚着栏杆说，“就这儿吧。”
选定位置，宁延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一手举高手机，看着镜头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后，摁下快门。
手机屏幕上立即出现两张眉目舒展的笑颜。
周奚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很满意，然后道：“再拍一张。”
宁延笑着说好，又举高手。
但这一次，和之前并立站着不同，周奚换成了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歪头靠着他的肩膀。
而这张过后，她要求再来一张，这回她换到了右边，在宁延摁下快门前，踮起脚，凑上去亲了他的侧脸。
拍完，周奚照例看照片，画面里，海风将她的头发扬起，她笑得很甜，还带了一点点得意，而宁延微微偏过下颌，眼神温柔得如这夜色。
她很喜欢这个抓拍下来的瞬间，当即用他微信发送给自己，然后将手机还给他，说：“好了，走吧。”
可是，脚跟刚旋，手腕就被宁延捉住。
下一瞬，他稍稍施力，将她带进怀里，接着，海风携着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他俯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为他们留下了这个美好得一塌糊涂的瞬间。
考虑周奚穿着细跟凉鞋，走多了脚吃不消，拍完照宁延就提议回酒店。
周奚同意。
这一带没法停车，得走到街面，途经一段阶梯，周奚忽然想起一部风靡两岸三地的经典港剧。
“你有没有看过大时代。”她问。
宁延稍加思索，“郑少秋演的？”
“对，看过吗？”
“没有，但是大概知道讲什么。”
这是一部很经典的商战剧，至今仍经常被人翻出来致敬。
“我第一次对股票，对投资有概念就是在这部剧。”周奚回忆道，“那会儿我上二年级，我们住的小区门口有一个租碟片的店……”
许是为了招揽生意，店老板在门口摆了一台电视机和录像机，每天轮番播放各种影片。其中最多的就是港片。
齐琪每次放学都会拉着她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看上老半天才肯走。周奚自小对那些或打打杀杀，或哭哭啼啼的剧情不感兴趣，每回都是百无聊赖地站着，不时催上齐琪几句。
然而，那天，当她们又一次路过那家店时，周奚竟莫名地被电视里不断滚动的数字，翻飞的钞票和电子屏上红红绿绿的代码吸引了眼球。
时至今日，周奚似乎还能听到那滴滴滴的广播信号和财经女主播那句——“昨日，恒生指数再创新低……”
“所以，后来就变成你站在门口看电视，齐琪催你？”宁延笑问。
“没有，老板每天播的剧都不同，我就断断续续看过那么几场戏。”周奚慢慢道，“但我对金融有兴趣，的确是当时一些片段给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我觉得股票什么的很有意思。”
宁延点点头，听着她继续说：“不过，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股灾商战，而是有一个情节。”
“什么情节？”
周奚位答，而是扣住他的手腕，停下了脚步。
宁延亦停下来，转身看着她。
周奚嫣然一笑，指了指正前方的阶梯说，“宁延，你背我上去吧。”
宁延对上她盛满笑意的眼睛，二话不说，往前一步，在她前面半蹲下来。
可是，等了几秒仍不见她上来。
回头一看，发现她正弯腰脱下高跟鞋，然后拎在手里，接着才跳上了他的背。
宁延稳稳接住她，站了起来，拾阶而上。
周奚手指勾着高跟鞋，两手交叠在他胸前，看着前方的路不疾不徐地说，“我印象最深的戏是有个男的背女生上楼梯，女生手里拎着高跟鞋。”
宁延笑着揶揄，“小孩子就知道这样很浪漫了？”
“才不是。”周奚用下巴在他肩膀上磕了一下，说：“我是觉得那女的都这么大人了，脚又没伤，怎么还要人家背。”
宁延噗嗤笑出声，翻掌拍了她一下，“奚奚，原来你从小就这么可爱啊。”
“不过，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周奚说。
“为什么？”
“累啊，当然还能试试男生的体力……”
一路说说笑笑，两人到了街口，乘车回酒店。
晚上又是跳舞，又是走路，周奚进屋就喊累。宁延替她放好热水和浴球，让她去泡个澡。
温热的水没过身体，疲乏的肌肉得到舒缓，鼻间是香氛浴球的味道，周奚舒服地闭上眼……
昏昏欲睡时，感觉有人拍她的脸。
她睁开眼，看见了弯身凝着她的宁延。
“不能泡太久，担心感冒了。”
周奚懒懒地哦了一声，瞧着他身上还穿着舞会时的衬衫，只是领口下的纽扣再多解开了两颗，依稀可见里面冷白的皮肤。
她盯着他平直的锁骨，用湿漉漉的脚背轻碰他的肩，问，“你说，这浴缸够大吗？”
下一秒，宁延握住她白玉一样的脚踝，眸色如黑油布，沉吟道：“试试，嗯？”
周奚脚踝轻晃，眼角晕着笑意：“试什么？够不够大，还是……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