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的话，牛总和波波儿都听清楚了。 但是—— 这尼玛的不科学啊。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他们不是工作人员？”可是回想半个小时以前，波波儿的确是在狸猫直播的工作点上，找到的他们啊。 陈经理的电话被掐断了，牛总听着电话外音里传来的‘嘟嘟’忙音，直接愣住了。 望望电话，再看看面前的两人，最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波波儿：“波波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牛总。” 波波儿的脸色都快扭曲成一坨了，这会儿的幽怨，总算是真情流露的了。 看着弹幕上的言论，小心肝碰碰碰的乱跳，仿佛小鹿乱撞似得紊乱。 “波波儿，小心泼硫酸。” “波波儿，黑粉很可怕。” “波波儿快跑，药丸，药丸啊。” 波波儿是直播行业的第一批从业者，也因为是最早入行的一批人，才能如此幸运的成为一线顶级主播。 网络时代爆炸式的发展，让人们的思维也随之愈发进步。 有人向好的一面发展，有人则被那五颜六色的网络世界所迷惑，迷惘了自我。 黑粉…… 硫酸…… 咳咳，别闹啦。 这种事儿就算真得有，也很难碰上，而更多的类似事件，都是在港台发生。 在大陆，硫酸这种危害性化学品都在管制范围内，一般人去哪找这种东西？ 再说了，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的人，那得和自己多大仇？ 泼硫酸那可是要坐牢的。 自己也没得罪过谁啊！ 上次买卫生巾和便利店老板吵架，他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追杀自己来南亚吧？ 细细琢磨一阵，波波儿也就安心不少，连忙对着镜头道：“大家别胡闹，别瞎说了，这俩声小哥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一边说着，波波儿还一边冲着芩夏和曹泽流露善意的微笑。 曹泽这会一直看着波波儿直播间的弹幕。 眼见波波儿三百六十度的态度翻转，他怎么能不知道啥情况？ 哈，这妞怕了？ 害怕哥俩给他泼硫酸、泼大粪？ 现在知道抛媚眼示好了？ 哈哈哈，逗死哥们了。 曹泽窃喜的在芩夏耳边嘀咕两声，神情却波澜不惊，佯装两人在密谋什么一样。 如此情况，可是让波波儿急了。 啥情况？！ 他们在说什么？ 不会真得要有所动作了吧？ 波波儿着急的看向牛总，眼泪汪汪：“牛，牛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镜头，面对上百万的观众，牛总怎么可能怂呢？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暗自散发一股莫名的王霸之气，一只宽阔的臂膀随即自然的搂在了波波儿的肩头：“波波儿，不要担心，凡事还有我在呢。” “牛，牛哥。”波波儿感动了。 而弹幕中，牛总的举动决然是吸粉的—— “卧槽，我牛总好镇定。” “牛总看着就健壮，一看就是一个打十个的类型。” “给牛总点赞，咱们这是法治社会，还怕那俩小瘪三？” “我牛总拿钱就砸死他们了，波波儿不虚。” 强装镇定是一回事，可牛总心里却还是有点心虚的。 能不虚吗？ 俩年轻小伙，看起来貌似才二十岁吧？ 这年纪不懂事儿，万一真惹毛了他们，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根本不考虑后果。 千万不能惹怒他们，要稳着来，只要等到陈经理到了，人多势众，他们两个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多识广的牛总如此想着，立即就对着芩夏和曹泽打起了哈哈—— “那啥，两位兄弟，你们……不是工作人员，那你们是……” 芩夏正忙着弄手机，也不知道在具体捣鼓什么。 眼看芩夏没说话，曹泽就屁颠颠的一抬下巴，学着芩夏方才的语气道：“兄弟？谁跟你是兄弟？我们哥俩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家吃奶呢。” 这话一出，牛总心里一紧。 我擦！ 难道，难道是遇上传说中的‘我社会哥’了？！ 牛总道：“咳咳，两位……大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和波波儿，并没有招惹你们吧？” 曹泽悻悻道：“没招惹？怎么没招惹？波波儿之前答应要请我们吃大餐，临动筷子的功夫，你们要赶人，是啥意思？看不起我和我大哥？” 一句话扯到了波波儿身上，波波儿吓得身体一缩。 说来说去，怎么成我的错了？ 波波儿道：“大哥……我，我和牛总不是说给你们另开一席了吗？我们没说不请啊。” 曹泽这会装逼装的正爽，哪里会让事情这么简单结束。 “卧槽，你还有脸说这事儿？为什么要另开一席？另开一席那就是不给我和我大哥面子，认为我们没资格和你们做一个桌。” 说罢，曹泽猛地端起茶杯，好似古代豪杰喝酒一样，一干而尽，将茶杯碰的往桌子上一拍。 啪的一声…… 杯子碎了。 曹泽神色一阵扭曲，似乎已然到了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惊得波波儿更是往牛总的身上靠了靠。 实然…… 曹泽也没想到这杯子质量竟然这么差劲。 神色扭曲…… 那是摔杯子用力过猛给疼的。 幸好没流血，不然真得疼出眼泪来了。 但是…… 真实情况牛总不知道啊，直播间的观众们就更不了解了。 “牛总，快带着波波儿跑吧，药丸啊。” “这俩人一看就是非主流社会哥，实际上没多大本事，但自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把短刀杀尽英雄，跟他们硬钢，划不来啊。” 波波儿都急哭了。 今儿怎么就能碰到这种事呢？ “两位，两位大哥，我请还不行吗？你们快吃吧，饭菜，饭菜都快凉了。” 事到如今，双方的气氛几乎来到了临界点。 正当波波儿的话音落下之时，一直坐在位置上低头摆弄手机的芩夏。 猛地站了起来：“好了，开始吧！” 开始？！ 开始什么？！ 牛总和波波儿都是咕嘟吞了吞口水，拿着手机的右手都开始发颤了。 直播间内…… “完了，我早说让波波儿跑，现在我社会大哥要动手了。” “快，先找保安，饭店里肯定有保安。” “哎呀，那个陈经理怎么还不来啊！” “呜呜呜，我都不敢看了，我波波儿万一被打得毁容了怎么办？” “牛总，你一定要击败他们，我先刷俩龙虾给你积攒查克拉。” “对对对，快刷礼物，给牛总积攒查克拉放大招。” 不知不觉间，直播间的人数已然来到了两百万，俨然是同时段全狸猫最高人气的直播间了。 又是一大波礼物刷出来，其中更是有三十多个佛跳墙，越来越多的观众被吸引。 “我去，波波儿来狸猫第一天，礼物就爆炸啊。” “难道节目真得很好看，走走……大家都快去看看去。” 别的直播间人都纷纷准备转移阵地。 与此同时。 猛然间站起来的芩夏，握着手机，面色肃然。 不论是牛总、波波儿，还是直播间内的二百万观众，乃至包括曹泽都紧张了起来。 啥意思……芩夏要搞什么？ 什么开始吧？ 难道真要和牛总对殴？ 我去，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而牛总和波波儿，都在悄然间，默默将屁股下面的座椅往后移了移，空出双腿的位置，随时准备跑路。 牛总在波波儿耳边低声道：“波波儿，你听我口令，我一说跑，你就跑，千万别腿软。” 此情此景。 气氛几乎一点即炸。 眼看如此架势，直播间的弹幕早就刷屏，看不到画面了。 而饭店里的几个服务员，也都不明所以的严阵以待，生怕这桌客人真得打起来。 然而。 就在所有人屏气凝神之间。 芩夏竟然是猛地抬起了手机，呈四十五度角，举在了头上。 面容间，一丝迷人的少年无邪笑容流露嘴角…… “哈喽~，大家好~！” “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吗？” “哈喽，哈喽？！” 啊咧？！ 这，这，这…… 啥子情况？！ 不是说好要动手了吗？ 他在干嘛？ 凝固的气氛在这一刻猛地一松，仿佛满溢的水库在开闸泄洪时，一泻千里。 整个氛围弥漫起一股逗比的感觉。 “咕嘟。”牛总吞了一下唾沫，低声道：“波波儿，他在干什么？” 波波儿亦是愣神：“我，我也不知道啊。” 直播间内…… “？？？？” “？？？？” “我没看懂。” “我也没看懂？” “玛德，等了这么久，我裤子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草，社会哥，快点动手啊。” “牛总的查克拉已经爆棚了。” 弹幕刚刚划过屏幕。 芩夏的哈喽声，登时变作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总算有人来了。” “哦，有人就好，我要动手了！” 说罢，芩夏也不管拍不拍的到自己了，将手机收入怀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开始狂点屏幕。 芩夏的举动让人费解。 牛总和波波儿好奇无比，却也不敢凑上去。 但曹泽就没啥负担了，带着满脸疑惑来到芩夏的身边站定，定睛一看。 他傻了！ 我去…… 这回，好像玩大了。 正当波波儿直播间无数人搞不清状况的时候。 一则礼物横幅，吸引了狸猫直播全网站内的无数观众的注意。 “卧槽，大家快看。” “看什么看？” “有个人自己再给自己刷礼物！！”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人想红，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自掏腰包吸引人气，脑残一个。” “不是，你看他的ID好不好。” “ID？” “牛总他爹赠送给了牛总他爹45个佛跳墙。” “我去，牛总他爹？这是要搞事情啊，走走走，快去看看。” 另一边。 芩夏正点动屏幕，玩得不亦乐乎。 牛总他爹赠送给牛总他爹79个佛跳墙，这个数字还在随着他的点动不断的增长。 没错。 牛总他爹就是芩夏啦。 方才捣鼓那么久手机，他一直在和他的联络人短信交流。 为得就是，让对方帮忙在后台更改一下iD姓名。 大头总他爹进化……牛总他爹。 不要问我为什么，小爷喜欢，你管不着！ 哗哗哗…… 佛跳墙的数字瞬间过百。 无数的狸猫观众被震惊了。 牛总？ 就是狸猫知名大土豪牛总吗？ 这人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和牛总放对子？ 于是乎，无数的人被吸引，直播间的人气也从最开始的寥寥几十人，一跃变成了二十万。 点了半天，才刷出来一百个？ 芩夏没耐心了，他早就吐槽过着直播网站礼物设置的不科学。 难道就不能输入数字直接刷礼物吗？ 非要一个一个的点才行？ “曹泽。”芩夏直接将手机塞到了曹泽手上：“你继续点着，不要停，五百万呢，够你点一阵的了。” 曹泽早就看清楚了情况。 芩夏是要用钱砸死牛总和波波儿啊。 简单粗暴，不需要理由。 可就算如此，他一听五百万这个数字，还是猛地吓了一跳。 五百万？ 就这么刷出去？按照百分之五十的分成的话，芩夏等于再给网站送钱啊。 “可是……”曹泽还在犹豫。 芩夏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刷，钱多任性。” 曹泽咕嘟了一下喉结，终是颤抖的点下了屏幕。 这一下。 波波儿和牛总，似乎是明白了过来。 两人在同一时间望向了屏幕。 主播直播时，一般会拿两个手机，一个手机直播拍摄，一个手机方便看弹幕。 这么一打眼的功夫，牛总和波波儿呆了。 牛总他爹赠送给牛总他爹125个佛跳墙。 尼玛！ “小子，你到底是谁？” 到了现在，牛总当然搞明白了状况。 对面那俩根本不是什么社会哥。 芩夏嗤笑一声，大步向前来到波波儿和牛总的面前。 两人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芩夏要干嘛，就被芩夏一把夺过了手机。 随即，只见芩夏拿着波波儿的手机，呈四十五度角举在了头顶。 他带上了挂在衣领上的大框墨镜，几乎遮蔽了小半张面容，而后这才挥起手来，笑眯眯的望着镜头。 “哈喽，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小爹爹。” “全名……牛总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