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姑娘开口：“能让Aaron哥为了她，去跟我们大老板砍价？这个功力，确实不俗啊。” 另一个姑娘给她帮腔：“就是。谁都知道Aaron哥分手之后对女人多不感兴趣，可是啊，谈这个单子的时候，Aaron哥精神着呢。” 第一个姑娘点头：“就是就是，简直像和情人谈单子！” 说罢，她们齐刷刷地看着我。 好啊。我在心里冷笑，合着她们是冲我来的。别人都出招了，我不接招也不合适。对不对？ 我装出思考的样子，安静了下。 秦颂迫不及待地问我：“小乔，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啧，吃相真着急。我心想，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哎呀，这怎么说才好呢？” 我故意向秦颂抛了个媚眼，满意地看见他一个哆嗦，“我也不知道Aaron的感情状态啊。秦经理当时给我带来的是工作伙伴，也不是相亲对象啊，对不对？” 秦颂大概没想到，我又把矛头引到了他身上：“……” 我收起笑容，淡淡地说：“这段时间里，我只是在忙工作。工作的时候，我从来不看对方是单身，还是已婚。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有节操、有素质的人。”我环视四周，“难道说，看见一个单身的钻石王老五，就要扑上去吗？大家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生意场上，没有人会把话说死。 偏偏那个说我功力不俗的女人不知死活，又来挑战我：“我们是不会啊，可谁知道你……” “心里有什么，看别人就是什么。”我回敬了她一句，转身走开。 那个姑娘花了一会功夫，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她气得要命，想冲过来找我，被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拦住了。 不错。我笑笑，看起来，秦颂找来的人里，还有几个不是二百五的。 我懒得再看他们，走到旁边，拿了一杯果汁，轻轻啜着。 说起来，还是Aaron工作的那家公司财大气粗，竟然请了个室内乐队。我坐到乐队旁边，准备听几支曲子就走。 一只手里拿着酒杯，在我眼前出现。 我皱了皱眉，转过头，看见之前被我挤兑得不像样的那个姑娘。 现在，她好像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手里拿着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我：“乔姐，喝酒。” 我没接：“抱歉，我从不和陌生人喝酒。” 姑娘脸一僵，又笑开了花：“抱歉啊乔姐，我刚才误会你了。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你把这杯酒喝了，以后咱们多个朋友。您再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时候，大家都是熟人，也好打交道，对不对？” 她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如果我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恐怕真的要被她唬住了。 我问：“Aaron是什么级别？” 提到Aaron，姑娘眼睛直发光，露出了梦幻的表情：“Aaron哥上面就是大中华地区的负责人，比我高四级呢。” “对啊。”我耸耸肩，“我都是和你Aaron哥那个级别的人谈合作的。你提个几级之后，再和我谈合作也不迟。” 说完，我转过身，继续听音乐。余光看见那个小姑娘被我气得全身哆嗦，我的心情爽快了不少。 不过，我也没爽快多久。 因为很快，秦颂就阴阳怪气地找上了我：“哟，小乔，听说你在新人面前很狂啊。” 他这么不给我留面子，我也没必要给他留脸。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嘛，和秦经理你学的。我脑震荡的时候，你还逼着我来这个酒会，不是也没照顾过我的感受吗？” “你……” 秦颂说不过我，就想发火。 Aaron温润的声音从旁响起，带着讶异：“你脑震荡了，怎么没和我说？” 怎么被他听见了？ 我打了个哈哈：“你那么忙，我和你说也没用，对吧。” 我回过头，看见秦颂一脸谄媚地站在那里，像只哈巴狗。 Aaron对秦颂点了点头，对我说：“那天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了。” “对，因为我在休年假。”我指了指秦颂，“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年假期间来这个地方。” Aaron有点惊异：“这种事情，在行业里居然是可以的？我还以为，员工休年假的时候，所有上司都不能打扰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 秦颂笑得尴尬，两条粗黑的眉毛都耷拉了下来。 看见他的表情，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颂愤怒地盯着我。我干脆拉着Aaron到一边，拿他当挡箭牌。 Aaron问我：“你的脑震荡是怎么了？” 我摸了摸脑袋：“没什么，被人打的。” Aaron又问了我几句，我一一回答，有点嬉皮笑脸的。 说实话，我怕我一严肃，就想起奶奶的事情。此时此刻，只有不严肃，才能成为我的挡箭牌。 “……你啊。” Aaron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咳嗽了一声。 “Aaron，Aaron！” 有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叫Aaron，“CEO请你过去。” 我注意到，他用的字是“请”，不是“叫”或者“让”。 Aaron对我笑笑：“抱歉，我要离开一会。” “没关系。” 我礼貌性地举杯，目送他离开。 Aaron一走，秦颂带着那群女人，又阴魂不散地挤了上来。 被我呛了好几回的姑娘走到我面前，把一杯酒强制性地塞到我手里。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被她得逞了。 “来，我敬你一杯。”姑娘冷笑，“听贵司的秦经理说，有很多单子，都是你在酒桌上拿下来的啊。” 秦颂配合地点头。 “那都是以前。”我把酒杯放到一边，纠正她，“现在，我已经不用通过喝酒来谈单子了。” 初级营销用酒桌和吃喝，高级营销只谈利弊。 这种道理，这些小姑娘是不会懂的。 姑娘拖长了声音：“是啊。现在不在酒桌上谈，都到别的地方去谈了是么？”她压低了声音，“比方说……床上？” 我微怔。这小姑娘说起话来，嘴巴是真脏。 “听说乔小姐在医院的时候，住的都是最高级的医院、最高级的病房呢。”另一个姑娘指了指我的肩膀，“凭着乔小姐的收入，应该是住不起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付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