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也太谦虚了。 我心想，十个小孙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她可怕。 她现在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让我在艺电的名声扫地。诬陷小孙，是因为她可以连消带打，顺便把小孙的威胁也去掉。 至于她为什么看不惯小孙，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小孙知道她和Aaron在一起的黑历史。也可能是因为，她昨天挨打的气还没消，还想继续报复小孙。 如果我没去查监控，如果霍子宁没来找我…… 那么，今天的事情，很可能就真的让乔菲得逞了。 我越想越后怕。回过神，发现陆泽南在默默地盯着我。 “你看我干嘛？”我瞪了他一眼，“看你未婚妻去。” 陆泽南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他的眼神，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错觉，扭过了头。 “哎呀！” 乔菲还在走来走去，忽然就被地上的卫衣绊了一跤。 她爬起来，看见那件卫衣，表情就变了：“这……这是……” “哎呀，这……这是什么呢？”我学着她的语气，“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早上发传单的人，穿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呢？” 乔菲面如死灰：“……” 我笑：“真的很奇怪啊，是不是。” 或许是我和乔菲之间的对话太奇怪了。陆泽南深深皱眉，终于开了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我偏偏头，摆出乔菲最常用的无辜表情，“就说说今天早上发传单的那个人，行不行？” “够了！” 乔菲低吼一声，表情全变了。 陆泽南眼神一冷，回过头看着她。 “乔叶，你不就是想说，这件事是我做的吗？”乔菲嘴唇直发抖，“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是我做的，我和这件事没关系……你明白吗？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我笑着问她：“那你告诉我，我在乔家被你爸痛打的照片，是谁传出去的？” “我怎么知道！” 乔菲失控地吼了一句。可能是觉得形象不好，又补救了一句，“吴妈，对，说不定是吴妈呢？她当时也在的……” 她说到吴妈，我之前那种耍猴的好心情就完全消失了。 “够了！”我失控地吼。 乔菲吓退了一步。 “你们母女真是一模一样。”我冷笑，“没事的时候，喜欢欺负吴妈。出了事，就让吴妈替你们顶包……你们还要不要脸！” “乔叶，够了。” 陆泽南转过身，把乔菲挡在自己背后。 我心一凉：“陆泽南，没有证据，我会这么说吗？” 乔菲缩到陆泽南身后，惊喜地低呼：“泽南……” 陆泽南没说话。 我问他：“是不是我给了你证据，你就会承认，这件事是乔菲做的？” “明知故问。” 陆泽南拧眉，转身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的心彻底冷下来。 证据就摆在他面前，陆泽南还是选择不相信我。 对啊。我早该知道，他有多喜欢乔菲的。 真正喜欢一个人，大概就会像他这样，包容她的一切，哪怕是她故意害人的事情吧。 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觉得全身都没力气，怔怔地坐下了。 乔菲没走。她看着我，扬起一个得意的媚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 “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乔菲收起笑容，冷冷地说，“我告诉你乔叶，陆泽南心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他就算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也会偏袒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别想着用他来对付我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头一次有种无法反驳的感觉。 …… 午休的空隙，Aaron来我办公室。 因为陆泽南的事情，我心情不太好。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 Aaron看出了我不对劲，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太想说自己自作聪明的过程：“没事。” “是么？”Aaron扬了扬眉。 “……” Aaron安静了一会，又问我：“是不是乔菲道歉的那件事？” 听见“乔菲”两个字，我感觉脑子不太好使。整个儿都涨得木木的，很愤怒。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喊：“不是！” Aaron有点懵，安抚我：“好，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我闭了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你。” “没关系。”Aaron温柔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两个之间的那个赌约，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你履行。你不用担心。” “赌约？” 我重复了一遍，过了一会，才想起Aaron说的是什么事。 ——如果乔菲向我道歉，我就做他三天女朋友。 “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失落地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Aaron，“陆泽南那么喜欢乔菲，他不可能看着乔菲吃亏的。” Aaron意味不明地看着我：“哦？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没什么可不承认的。” 我叹了口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没必要死撑着一口气不认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我输得挺彻底的。 “那……我们再来打个赌。”Aaron轻笑，“你做我三天女朋友，好不好？” 这种事，有意义吗…… 我感觉，现在已经没力气折腾了。刚想拒绝，乔菲那张飞扬跋扈的脸，就出现在我脑子里。 她说：“我告诉你乔叶，陆泽南心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 午休时间结束了，Aaron走了。 我抱着头，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死活都想不起自己答应Aaron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能我当时真的被气傻了，连这种事情都能答应…… “咚、咚、咚。” 外边有人敲门。 我想起这个下午，是看会计师事务所审核结果的日子。 我坐起来，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进来。” 霍子宁推开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个文件夹。 她把文件夹放到我面前，无声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