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肯松口，事情就不一定要闹得那么严重。 我松了口气，听见陆泽南说：“上次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回到看守所，我会保证你女儿平安无事……” 说到“看守所”的时候，王太太的表情变了。 她眼神挣扎了下，挥着刀冲上来：“去死吧！” 不知道为什么，陆泽南居然没躲开。 哧地一下，王太太的刀扎进了陆泽南身体里。 “唔！” 陆泽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王太太抽出刀，还要再捅。 我急了，一脚踹开王太太：“滚开！” 王太太摔倒在地，很快爬起来，逃进门外的雨幕里。 我没心情管她，扑到陆泽南身上，用力摇晃他：“陆泽南！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陆泽南咳嗽了声，凶神恶煞，“别摇我，你再……再摇我，我就要出事了。” 我六神无主，赶紧放开他。 陆泽南的头磕到地上，“咚”的一声，还有回音。 “……靠。”他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快打120。” “哦对，对了，打120……” 我整个人都慌了神，念念有词地拿出电话，拨了急救。 老板娘和她女儿缩在墙角看我们，眼神惊恐。 拨通急救电话之后，我报了位置。 电话还没挂断，乔菲冲进来，大吼：“你都做了什么？！” 听她的意思，就好像陆泽南的伤，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没心情理她，蹲在地上看陆泽南。 陆泽南闭着眼睛，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 “乔叶，我跟你拼了！” 乔菲吼了一声，一巴掌重重打在我脸上。 她一巴掌下来，我往后仰了仰，整张脸都是木的。 老板娘看不过眼，过来拉架：“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跟这个小三计较什么。赶紧把你男人送到医院是正经。” “我……我……” 乔菲一下子哭了出来。 如果是平时，陆泽南一定不会放任乔菲这么折腾。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下渗出一大滩血。 我摸着脸，心乱如麻。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救护车终于来了。同时来的，还有警察。 看见警察黑色制服的时候，我还有点茫然：“我没报警啊。” “是我叫警察来的。”老板娘没给我好脸色，“人是在我店里被捅的，我叫警察怎么了？” “……” 我木然地看了她一眼。 警察把我叫到一边，问了我几句基本情况。 我不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只能打电话给郭总，让她来应付。 陆泽南被抬到救护车上，乔菲陪在他旁边。 我想跟过去，却被警察拦住了。 “抱歉，乔小姐。”警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您是目击证人，我们还需要您的帮助。” 我听着救护车警笛的声音慢慢远离，心里急得不行，还得赔笑：“通融一下，可以吗？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别急。”警察安抚了我一句，好奇地问，“他和你什么关系啊？你爱人，还是你男朋友？” “……”我怔了怔，“我朋友。” 老板娘撇了撇嘴：“什么朋友啊，你不就是他的小三儿么。” 我心烦得要命，有心骂她一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 老板娘一瞪眼，骂上了：“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知廉耻的小三！我老公就是被你们这种不要脸的货撬走的，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哎哎，干什么呢。” 警察赶紧过来，把老板娘带走。 我坐在那，心里空落落的。 老板娘被带到旁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小三不要脸、渣男死全家之类的话。 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 可是，老板娘的声音还总往我耳朵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郭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乔总监，你还好吧？” 我鼻子一酸，问她：“陆泽南怎么样了？” “先别说了。”郭总脸色不太好，对跟在她旁边的年轻男人说，“小张，送乔小姐去泽南那边的医院。” “好的，郭总。” 年轻男人鞠了个躬。转头对我说，“乔小姐，请跟我来。” 警察就在旁边看着，也没阻拦。 我出门的时候，老板娘还特别恶毒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小三就该去死。” “你说话小心点。”没想到郭总开了口，“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我儿子和乔总监男未婚女未嫁，算不上小三。你再污蔑乔总监和我儿子的关系，我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老板娘吓了一跳，不说话了。 …… 小张开车，带着我去了一家医院。 他把我送上楼，在一间病房前边停下：“乔小姐，少爷就在里边。” “那个……”我咬了咬嘴唇，有点迟疑，“里边还有其他人吗？” 小张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 没有就好。 “那你先去接郭总。”我擦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污渍，推门进去。 推开门之后，我看见乔菲趴在陆泽南旁边，辗转吻着他的嘴唇。 “……” 我愣了愣，心里涌上一股屈辱的感觉。 陆泽南和乔菲在这里吻得难分难舍，那我呢？ 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刚好有医生路过。我拉住医生，问他：“这间病房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的。”医生翻了翻记录本，说，“病人脏器有轻微破裂，一会需要手术处理。他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手术后看情况，应该会被转到加护病房……” 医生又说了很多医学术语。 我脑子晕乎乎的，平时能听懂的东西，现在完全听不懂了，问医生：“危险大吗？” 医生想了想，说：“病人年轻，平时身体也还不错。很大概率几个月之内就会恢复过来的。” 我放下了心：“那就谢谢您了。” “不客气。” 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我走进病房，走到病床边上。 乔菲还和陆泽南亲吻着，特别难舍难分。就连我进来了，都没注意。 我在床头柜上用力敲了一下。 乔菲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