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宁的惊慌，只维持了一瞬间。 “你尽管去告诉陆总吧。” 霍子宁居然笑了，说，“陆总如果知道，是我把他的情敌弄走了……你说，他会不会特别高兴？” “……”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 如果是Aaron，他一定不会这么阴暗的。可是，陆泽南…… 陆泽南他，一向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知道Aaron被人挤出艺电，绝对只会庆幸自己少了个竞争对手。 霍子宁看着我，眼神得意，干脆冲我叫嚣：“乔总监，你以为我是被谁指使的？” 她的表情，无比刺眼。 “你等着。” 我深吸了口气，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转头去楼上找Aaron。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身后传来霍子宁奚落的声音：“去找吧，我等着你。” 这个女人…… 我有种扑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一咬牙，走得更快了。 走到Aaron办公室，我敲了敲门。 Aaron的助理从我旁边路过，小心翼翼地问：“乔总监，你都……你都知道啦？” “……嗯。” 我点了点头。 助理叹了口气，面带同情：“上下级之间的恋爱，在艺电一向是大忌。不过，您和CEO其实挺配的……” 我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打断了她：“我和Aaron没恋爱。” “是吗？”助理有点吃惊，还不太相信，“可是，有人看见CEO给你买礼物了……” 我问：“你怎么就知道他要送的人是我，不是其他人呢？而且，买礼物就是情侣吗？” “这个……” 助理眨了眨眼，“您跟我解释也没用，关键是管理层也不知道啊。” 我心更烦了，问她：“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管理层知道，我们没恋爱吗？” “……没有了。”助理面有难色，“CEO把所有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就算您要解释，也来不及了呀。” Aaron居然这么做了？ 这个傻子。我根本就不值得他对我这么好。 我眼眶有点湿：“如果我辞职呢？我辞职，也不行吗？” 助理迟疑了一会：“应该可以吧。” “嗯，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让助理离开，自己推开门，走进Aaron的办公室。 Aaron的办公室里，七零八落堆了好几只纸箱子。箱子里头，有条不紊地装着他的东西。还有些个人物品没来得及收拾，还堆在他桌子上。 看样子，他真的是要离开了。 我四处看了看，看见桌面上摊着份文件，文件标题很刺眼，“有关大中华地区CEO违反规定的处理结果”。 我拿起那份文件，随手翻了翻。 文件上详细罗列了我和Aaron“恋爱”的证据，还对我们发出了最后通牒。 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幸好，还有个我走的选项。 看完这份文件，我松了口气，直接去楼下找HR。 一见到HR总监，我就报上了来意：“我要辞职。” HR总监扶了扶眼镜，问我：“您是？” “我是乔叶。” “哦……” HR总监拖长了声音，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我心里有气，夹枪带棒地问：“怎么，是我长得和正常人不同？还是说我没有辞职的权利？” “没有，没有。”HR总监连声否认，“不过，乔总监……CEO的辞职手续，已经快走完了。” 我说：“那就立刻撤销。” HR总监告诉我：“只有本人来，才能撤销。” “行。”我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帮我办辞职吧。” 我一个总监，离职手续应该比Aaron简单多了。 “那……也行。”HR总监也没强求，又问了我一遍，“乔总监，你确定要辞职？” 我“嗯”了一声：“我确定。” “那好。” HR总监答应一声，开始打印离职手续。 …… 半个小时之后，我离职的手续，就算正式办完了。 我站起来，告诉HR总监：“CEO离职的事情，先暂缓一下。” HR总监点头，把我送到办公室门口：“放心吧乔总监，我知道了。” 我想，她大概也愿意卖Aaron这个人情。 我拿着文件袋走出HR办公室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 我已经辞职了。这个时候，Aaron再辞职，也没有意义了。他是个理性的人，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 …… 回到办公室的路上，我又看见了霍子宁。 我没打算理她，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见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怎么样乔总监，别人可是丢了职位，才保住你的。” “你……” 我停住脚步。 我刚想告诉她我已经辞职了，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或许从一开始，霍子宁的目标就不是Aaron，而是……我。 霍子宁故作讶异：“怎么了乔总监，CEO要离职，给你打击这么大？”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其实，你是想让我辞职，而不是Aaron。” “……” 霍子宁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不愧是乔总监，还挺聪明的。”她侧过头，问我，“所以呢？乔总监，你为了不让我得逞，打算赖在总监的位置上不辞职吗？” “没有。” 我摇摇头，淡淡地说，“我已经辞职了。你满意了？” 霍子宁睁大眼睛，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个笑容：“我……” 我没心情听她说下去，打断了她：“你放心，霍子宁。我就算走了，也会想尽办法，不让你得到这个职位的。我相信，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说完，我没管她是什么反应，直接走开。 …… 回到办公室，我桌面上的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听见陆泽南的声音。 “我在艺电楼下，有个新项目给你。中午一起吃饭。” 电话里，陆泽南的语气有点生硬。 前几天吵完架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联系我。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了。 我失笑。刚想拒绝他，脑子里忽然闪过霍子宁刚才的话。 “乔总监，你以为我是被谁指使的？” 是啊，到底是谁呢？ 除了陆泽南，还有谁看Aaron这么不顺眼？ 我被自己的揣测惊住了。 “乔叶！”陆泽南那边安静了一会，语气有些不满，“哑巴了？聋了？” “……陆泽南，你告诉我。”我闭了闭眼，问他，“你是不是……让霍子宁对付Aaron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