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对面，安静了一会。 我也觉得自己问得太直接了，想补救：“我的意思是……” “闭嘴。”陆泽南低喝了一声，声音渗着寒气，“乔叶，如果真是我指使的呢？你又能怎么样？” 他这话，让我无话可说。 “你说得对。”我沉默了下，耐着性子说，“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问问，免得冤枉你……” “冤枉？呵！” 陆泽南冷笑了一声，“你不用问了。你说的事，就是我做的。” 我心往下一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失望，又像是酸涩。 陆泽南气势汹汹：“没错，我是对付Aaron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乔叶，别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 “……陆泽南，你说得对。”我闭了闭眼，“我确实不算什么东西。我只是以为，你没有这么下作。”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下作。这是我能想出的，最适合陆泽南的形容词。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让霍子宁去对付Aaron？陆泽南也真做得出来。 我推开窗户，吹了会冷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收拾东西准备滚蛋。 几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我以为是谁过来送资料，头都没抬，指了指门外：“我辞职了，不用送给我了。” “乔叶，你辞职了？” 门口，是陆泽南低沉的声音。 我微微一怔，抬起头，看见陆泽南站在那。 一看见他，我肚子里就开始翻涌脏话。 陆泽南眼里情绪很复杂。他走过来，攥住我的肩膀：“回答我！” “呵呵。” 我冷笑了下，甩开他的手，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乔叶！” 陆泽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他力气很大，我感觉胳膊快被他拽断了，眼泪一下就迸出来：“陆泽南你放开！我手要断了！” “断了也好。”陆泽南的声音像来自地狱，“你手脚都断了，就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 我被他的话震住了。 陆泽南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表情平静多了。 “说，为什么要辞职？”陆泽南沉声问我，“为了Aaron？”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我的脾气，肯定是要直接说“是”。但我的安全还在他手上，我不敢这么说。 我还在犹豫，就听见门口有人重复了一遍：“辞职？” 是Aaron的声音。 我一惊，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陆泽南把我往身后一推，对Aaron冷笑：“躲在女人背后，CEO，你挺厉害。” Aaron站在门口，脸色铁青。他没搭理陆泽南，冲我伸出手：“叶子，过来。” 我刚想过去，陆泽南就把我按了回去。 “不许去！”他凶神恶煞地冲我吼，“乔叶你要是敢过去，就死定了！” Aaron没搭理陆泽南，问我：“叶子，你辞职了？” 我欲言又止：“……嗯。” Aaron幽幽地问：“为什么？” “因为……” 我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 “不用说了。”Aaron很快笑了笑，笑容还是很安静的感觉，“没关系的，叶子。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迟早会的。” 我点头答应：“嗯，好。” 陆泽南的手臂颤抖了下。下一秒，他一拳挥向Aaron的脸。 “唔！” Aaron没提防，闷哼一声。被打得整个身子往后飞，撞在办公室的柜子上。 “砰”地一声，柜子发出震天的巨响。 Aaron唇角流下一丝血。他用袖口抹了抹血丝，抬眼看了陆泽南一眼，眼里带着冷意：“陆总，你很会挑地方打人。如果这里不是艺电，我一定会对你还以颜色。” “不用客气。”陆泽南冷笑，“你现在就可以打我。来啊！” Aaron也冷笑了声，没有动手。 我赶紧过去，把Aaron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吧？” Aaron冲我扬了扬唇角：“没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你再说一遍试试！” 陆泽南大步走到Aaron前边，捋起袖子还要继续打。 我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够了！” 眼看着陆泽南还要继续对Aaron动手，我连忙挡在他们中间，“陆泽南，你在这里打人，不就是吃定了你是客户，Aaron不能还手吗？！” 陆泽南余怒未消，把我推开：“你让开！” 我重心不稳，一下摔倒在沙发上。 陆泽南又是一拳打到Aaron脸上。这次Aaron摇晃了下，还是直直地站在那。 “废物！”我急了，大声骂陆泽南，“垃圾，废物！打一个不能还手的人，你算什么本事！” 陆泽南的拳头，在空中顿住了。 他转过头，一字一顿：“乔叶，你说什么？” “我说你废物！”我也豁出去了，瞪着他，“陆泽南，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只会靠暴力和本能做事？你简直是个小孩子，还是被宠坏了的那种！” “你——” 陆泽南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很凶恶，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好了。”我冷声说，“陆泽南，你连不还手的人都打，那你也不会觉得，打女人有什么大不了吧。” “乔、叶！” “叶子——” 陆泽南和Aaron同时出声。 只是，陆泽南是咬牙切齿的。Aaron的声音，则充满了担心。 Aaron把我拽到身后，淡淡地说：“陆总，你打我可以。但只要你敢碰叶子一根寒毛，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哼，报警。” 陆泽南笑了两声，忽然一把把我从Aaron身后揪了出来！ 我惊叫：“你干什么？！” “乔叶。”陆泽南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陆泽南放开我，转身走掉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陆泽南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伤情。 ……可能是错觉。 Aaron在我旁边坐下，问我：“你还好吧？” 我没明白Aaron的意思：“我？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挨打的明明是他，他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好不好？ “我不是说那个……”Aaron叹了口气，出其不意地抱住我，“叶子，对不起。” 我一下僵住了。 “我想自己辞职的。”Aaron轻声说，“因为我觉得，三万块的薪水，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