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扶起的过程中,也许是突然缓过神了,虚弱的女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谢谢,你们是?”
“我们是芷念的高中同学,关系不,正巧学校学术交流会在附近的民宿办,顺道过来看看芷念。”
女人抹抹眼泪,“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点水。”说完就要起身。
吴娉妮、黄晓莉见状赶紧摇摇手,“阿姨你就坐着别动,我们路上喝过水了,一点都不渴,您别忙活了。”
“那怎么行,你们大老远过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茶水,两杯开水都不给那也太过分了。”
犟不过执拗的阿姨,两人目视着眼前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女人,用两个玻璃杯,倒了七分满的水,又颤抖地递给他。
吴娉妮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水的高温,不由得指尖张开又落下,她深吸一小口,吹了下烫手的水。
感受到温度有些降低后,她抿了一小口,随后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细心的她注意到女人的膝盖还在渗着血,“阿姨,你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您家里有急救箱吗,我帮您处理一下。”
女人看了看膝盖,奈地摇摇头,“这点伤,不碍事,老实说,就是现在处理了伤口,过几天指不定还得被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处不处理其实没多大意义。”
“阿姨,您为什么不离婚呢,这样的婚姻让您过得那么痛苦。”黄晓莉心疼地说。
“离婚...我不止一次想过离婚,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记得是念念刚出生没多久的事,那个时候念念还不满半岁,一次偶然经历让我发现丈夫竟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我当场就提出了离婚。”
“那然后呢,为什么没离成?”黄晓莉不解。
“他一路把我拉回家,关上房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仍未怎么哀求,都不肯停手,知道他打累了,手酸了,才停下了暴行。”
“停手后,他恶狠狠地威胁我,要是我敢报警,就半夜放火烧了我家,我弟弟早年外出打工,碰上黑社会打架,劝架八自己命劝进去了,家里就剩年迈的父母,我哪敢用父母的性命去换自己的平安。”
黄晓莉听到这悲惨的遭遇,有些动容,“阿姨,他这样做是犯法的,你可以报警啊。”
“这个我当然也想过的,但警察来了,说他的口头威胁只存在于言语,未能构成预备犯罪。”女人奈地摇摇头。
“那他家暴总是证据凿凿吧!”黄晓莉有些气恼。
“警察每次都把他严厉地批评一顿,然后对我说法律上家暴行为是否涉及犯罪很难界定,他们只能对他进行警示教育,而我丈夫又特别能装,每次警察上门都点头哈腰,说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警察同志看他态度不,于是调解调解就回去了。但次数多了,警察同志也知道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劝我起诉离婚,但我忌惮他的威胁,还是不敢再提离婚,久而久之,我就放弃了抵抗。”
“我实在是一个没用的母亲,就是因为我太软弱,才会害念念跟我一起挨打。”女人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两人环抱住女人,轻轻拍抚,安慰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