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炉子时,先点燃旧报纸之类易燃物,然后再放上干柴烧着。再放上煤球,用扇子拼命扇。等煤球烧着,就可用了。
每天早上便有人开始生炉子了。只见火光闪闪,烟雾缭绕。几家人同时生炉子。整个院子就像大雾天一样烟气腾腾,连人都看不清。
我们进城里没有两年,开始推广经济球即蜂窝煤球,生活大大地便利,而且晚上可以封炉子,不用每天生炉子了。
在老家,我们以吃面粉、玉米等杂粮为主食。
当时,粮油是计划供应。根据不同人的定量发放粮票,要买粮食,用粮票到粮油店,用粮油供应证划卡后,付钱买粮。
每个月供应的米和面粉是有比例的。而这城市面粉的比例很小。根本不够吃。我家一星期吃一次妈幹的面条。十天半个月蒸一次馒头。我喜欢吃面食。但长时间不吃也没有什么念想。而我妹不大喜欢吃面食,尤其不喜欢吃面条。但妈却不可习惯。几天不吃面食就会不舒服。
那时我哥在天津上班,配给的面粉比例高。有时他所在运输公司到上海运货,便给我家带一袋面粉,妈给他捎带一袋米回去。
我们住秦家弄2号,定点的粮店是白水荡粮店。每个月总去几次。而大部分时间都要排队。而我去的比较多,每次总买20斤。肩扛到家气喘吁吁的。
另外,我家喜欢吃油泼辣子。而当地人吃辣花(糊)酱。油泼辣子首先需要有陜西出的辣椒面(粉)。为了这口,妈过一段时间就让老家寄过来。
妈做油泼辣子很拿手,将辣椒面倒在碗里,加适量的盐搅拌匀。将油烧热,浇在上面再搅匀。正宗的朝邑的油泼辣子就此告成。
我也喜欢吃,吃馒头夹些。面条里加些。吃起来特别香。
我到这个城市只有六七岁,与锡话语言不通。与秦家弄2号的同龄说不上话,便独自上公花园玩。
那时与中山路并行的是直河,从北城门一直到南城门。而城建需要正在填河,我在弄堂过马路,蹲在河边的碎瓦砾上玩,只见对面有几个孩用锡话哇拉哇啦地跟我说话。我也听不懂,他们就用石头掷我。我一时躲避不及,头被打破了。我焐着头,满脸是血地逃回家中,妈妈吓坏了。连忙带我上医院进行包扎。
没多久,我完全听懂了当地话,并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当地话。并忘记了陕西话,成了名副其实的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