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1 / 2)

    “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林景峰想了想,又说:“放着现成的书不念,每天和你父亲吵架。”

    展行继续搓背:“他们不理解我!”

    林景峰:“我看你每次打电话去,接电话那个爸,口气就挺好的,也很疼你。”

    展行敷衍地说:“陆少容也啰嗦得很,展扬简直就是个火药库,一点就炸,你要是我,绝对不会想在那里生活的。”

    展行开始絮絮叨叨地控诉两个老爸对他的虐待事迹,林景峰认真地听着,最后说:“你的朋友,家人就是太宠着你了,这样不行。”

    展行说:“我其实没什么朋友,同学都不太喜欢我。”

    林景峰说:“哦?你也知道别人不喜欢你这毛病?”

    展行笑嘻嘻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正常嘛,你讨厌我么?师父?”

    林景峰本来想本着为人师表的原则,教育展行几句,但却说了实话:“不太讨厌。”

    展行一拍林景峰背脊,砰地巨响:“就是嘛!”接着继续搓背。

    林景峰险些被拍得内伤吐血,好半晌才缓过来。

    林景峰不以为然道:“你只是年纪小,青春期想谈场恋爱,感情这码事,不是你想的这样,长大后就懂了,这种心态,根本不是爱情。”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咩。”展行捏了捏林景峰的脸。

    林景峰说:“说不定再过几年,你的性向又转过来了,现在就是个小屁孩。还是把我当朋友,当哥哥,当师父,无论哪一种,都对你更好。”

    展行讪讪不语,没有得到林景峰的任何回应,他想起老爸陆少容的话:“不是天底下随便抓两个基佬放在一起,他们就愿意自动配成一对的。”

    林景峰又说:“你玩够了,也该回父亲身边,把学业继续下去。混社会很凶险,也很吃力,要认我这个师父,就别把师父的话当耳边风。”

    “哦。”展行把墨水搓干净,说:“你洗吧。”

    他起身出了浴室,水声再响起,过了一会,林景峰洗完出来,躺在床上,手机开机,不知道和谁发短信。

    展行则侧躺着,背对林景峰,虽是背对,却能清楚看到,落地窗里映出的,林景峰英俊的侧脸。

    两师徒心思各异,没有交流。

    林景峰一生,几乎从未和人认真说过这类话,所谓交浅言深,或许便是如此。一个月前,他永远用冷漠的眼光注视靠近的陌生人,并把手插在兜里,说话从不超过三句。

    但他的内心,其实是渴望着收个像展行这样的小徒弟的。

    既是恋人,又是师徒,如果有机会,能把一个孩子从十二岁培养起,一直带在身边,不让他吃自己学艺时吃过的苦,把一切知道的,毫无保留地教给他,带他一起去冒险。

    毕竟一个人的生活太寂寞了,更何况他是一个贼。

    然而这个人,不应该是展行。

    时候不对,性格也不对,背景也不对——无论是展行的背景,还是林景峰自己的背景。

    林景峰想到没完没了的师门通缉,以及阴险的老头子师父,便开始头疼,每次当他成功避开风头,却发现老头子派出的人如附骨之蛆般,又跟了过来。

    而且现在还多了展行这个拖油瓶……林景峰的心态已经逐渐改变,他不可能利用完展行就扔下他,多少得尽点人事,劝他回去,否则目标太容易暴露,也太危险。

    幸好这段日子,老头子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但他为什么没动静?是在筹备什么大计划?

    门铃响起,展行和林景峰同时起床。

    “我去。”林景峰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前去开了门。

    展行缩在被子里,还想说点什么,不过人家既然“婉拒”,自己还是不要去讨人嫌了。

    来人是张帅。

    “我实在受不了那俩口子了。”张帅笑着说:“借你俩口子房间打个地铺成不?好歹大家都是男人。”

    建伟去找丽丽,自然睡在她的房里,丽丽又哭又闹又叫,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张帅见势头不太好,只怕整晚要睡走廊,忙过来借住。

    林景峰淡淡道:“进来吧,我们只是师徒,不是俩口子。”

    展行把自己裹成只茧,蠕动到床尾,现出乌黑的眼睛,滴溜溜打量张帅。

    张帅笑着说:“那叨扰你们了……”

    “没事。”林景峰躺回床上。

    张帅尴尬地站在房间里,被子枕头都没有,只得睡地毯。

    林景峰吩咐道:“小贱过来,床给张兄弟睡。”

    展行裹着被子,蠕动着下床,又蠕动着上床,林景峰蹙眉道:“被子留给他,不然你让他盖什么?”

    张帅忙道:“我再找服务员要一张。”

    林景峰:“不用,我俩盖一张。”

    张帅坐上床去:“还说不是两口子,呵呵呵……”

    展行委屈地说:“不是!”

    张帅忙道:“好好,不是。”

    林景峰掀开被子,让展行睡进来,展行趴着,把脸埋在枕头上发呆,林景峰继续发短信。

    “托给斌嫂的货卖掉了。”林景峰说:“卖了三十万。”

    “唔——”展行闷闷地回答。

    张帅笑道:“恭喜啊。”

    林景峰又道:“不抽成,我们独得,高兴点,师父分你……”

    展行:“我不要。”

    林景峰:“……六百。”

    展行:“呜呜呜哇哇哇——”

    展行开始假哭,干嚎了一会,林景峰关了灯,张帅识趣地收起手机,大家两眼一闭,睡觉。

    枕头太小,林景峰把展行翻了个面,让他躺着,展行一动不动任林景峰折腾。

    他把被子给展行那边盖好,又掖了掖,扳起展行的头,伸出一只手臂,伸到他颈后,调整好位置,俩人用同个枕头。

    展行枕着林景峰有力的胳膊,闻到他男子肌肤的气息,于是自己胯下硬了。

    “小师父。”展行说:“张帅这人不错。”

    林景峰贴着展行的耳朵,极小声说:“这人能在机关路上逃出来,证明深藏不露,不能小看,以后再和他打交道要留心。”

    展行:“……”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不少细节,更为佩服林景峰,张帅在墓中安然逃脱,身手定不简单。

    展行微支起身子,看了隔壁床张帅一眼,见有微弱的蓝光,似乎还在发短信,林景峰把展行按了回去,低声说:“睡吧。”

    展行又对林景峰燃起一点点的希望,他侧枕在林景峰的胳膊上,端详他的侧脸。

    林景峰闭着眼睛。

    展行越看越觉得帅气,越看越喜欢,把手放在他胸口的被子上,隔被子抱着他。

    林景峰不自然地动了动,把展行的手拉进被里,怕他着凉,放在自己发烫的**胸膛上。

    展行胡思乱想,在地下钻了快二十四小时,终于疲倦得很,抵不住睡意入眠。

    翌日,青岛火车站。

    “我们就在这里散伙吧。”林景峰道。

    张帅笑道:“大家打算去哪?小贱兄弟有我的手机号码。三爷,以后常联系。”

    展行晃着手机,嘿嘿嘿地笑,丽丽顶着俩黑眼圈,恹恹打了个呵欠,倚在建伟怀里。

    “建伟要回去,把大学念完。”丽丽漫不经心道:“我去他学校边上,租间房子当陪读,你兔儿爷师徒俩呢?”

    展行笑道:“我们先去上海……”

    “人如浮萍,聚散匆匆。”林景峰顺手箍住展行,把他拖上了火车:“有缘再会。”

    展行:“让我说完,哎呀,师父……”

    林景峰面无表情地上了火车,片刻后鸣笛,启程。

    丽丽嘲道:“一张死鱼脸。”

    张帅笑道:“听道上的人说,他从前就是这脾气,我也走了,你俩保重!”

    张帅跃过台阶,大家在火车站散伙,各奔前程。

    火车上:

    林景峰与展行沿着卧铺走廊而过,展行说:“这就拜拜了,好不容易熟了点,挺可惜的,哎,又剩咱俩了。”

    林景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很正常。”

    展行说:“我留了他们手机号码,可以联络。”

    林景峰嗤道:“省点,这种遇到危险自己跑路的朋友,有什么值得交的?”他推开卧铺间的门,把二人的行李塞进床下,臀包压在枕后。

    这一次林景峰大方得很,订了软卧,包厢里四张床,不用再挤棺材铺,宽敞许多。包厢里只有他俩。

    展行说:“所以,只有咱们还在一起坐火车。”

    林景峰躺在床上出神,许久之前,每一次独来独往,最后都剩下自己,现在又多了个展行。

    展行也躺了下来,枕在林景峰的一边肩膀上,懒洋洋地问:“小师父,现在去哪?”

    林景峰说:“不去上海,斌嫂的钱已经打给我们,先回民勤。”

    展行倏然睁大眼:“带我去你家?”

    林景峰问:“你不是想看敦煌么?带你去莫高窟逛逛,看完你早点回去,把书念完。”

    展行刚兴奋起来没多久,又被迎头泼了盆冷水,说:“哦。”

    展行一会开心,一会失望,半晌不说话,片刻后想算了,反正到时候不走死缠着,林景峰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好过了点。

    林景峰说:“开机给你爸说一声,否则家里人不放心。”

    展行开机:“我给他发个短消息,笑一笑,小师父?”

    林景峰一副面瘫相,展行枕在他的肩膀上,二人躺在一起,林景峰抱着展行,展行举起手机,左右调整拍照镜头,都觉得不太满意。

    林景峰另一手接过手机,举高了点,咔嚓拍照。

    “这样好么?”林景峰评价道。

    展行微微别过头,蹭了蹭林景峰的脸,说:“嗯,你选的角度好。”

    林景峰把头侧过些许,看了展行的唇一会。

    他们在火车前进的声音中对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气息。

    林景峰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自从他逃出始皇陵后便孑然一身,再没有什么能失去了。

    然而一旦得到,便要提心吊胆。

    林景峰心中挣扎,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瞬,最后他艰难地调整下位置,低头吻上展行的唇。

    荷尔蒙发作,什么都是浮云了。

    展行闭着眼,被林景峰吻住,探手虚抓了几下,摸到林景峰的手指,按了拍照键。

    林景峰的动作很笨拙,他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接吻,断断续续地亲着,直至展行开始回应。

    展行把林景峰压在床上,认真地吻着他,各自牛仔裤早就被坚硬顶起,展行亲了一会,开始解林景峰的腰带。

    “不,等等。”

    林景峰后悔了,正要伸手按着,展行摩挲他的手掌,与他手指扣在一处。林景峰看着展行的双眼。

    “小心有人。”林景峰说。

    展行痞痞地笑了笑,解开林景峰的皮带,拉开拉链,把他的平角内裤扒下点,林景峰那物已翘得硬起,阳物前渗出水来。

    林景峰反手扯上窗帘,一室蓝光。

    林景峰那物硬得如铁棍般涨满,他以修长的手指抵着根部晃了晃,既长又粗硬,展行以舌抵着前端的阳筋,轻轻吸吮。

    林景峰第一次被**,吁了口发抖的气,紧张感令他差点就射了。

    展行深深含入,把他直长硬挺的阳物让进自己喉咙深处,深喉时,展行的呕吐感令喉头微紧,快感袭来,林景峰难以抑制地瞳孔收缩。

    林景峰说:“你他妈的会得多。”

    展行咳了声,把它吐出来,又在林景峰**上吻了吻:“我看片子学的,没舔过,第一次,师父将就着啊。”

    林景峰哭笑不得,这都叫什么事!

    “不玩了。”林景峰摸了摸展行的头。

    展行道:“抱一抱咩,小师父。”

    林景峰又有点动情,他抬脚坐起身,把展行抱着,二人厮磨一会,林景峰说:“起来。”

    他让展行站到包厢门边上,从背后抱着他。

    展行紧张起来,问:“做……做什么?”

    林景峰学着展行那语调,一边解展行的腰带,一边无辜地说:“没做什么啊,哪有做什么?”

    展行道:“喂,反……反了吧,起码也让我先来吧,小师父,让我……”

    林景峰低声在展行耳边说:“欠干,师父干你一炮,你就老实了。”

    展行还未来得及答话,林景峰硬得像铁棍一样的**已抵着他的后庭,不由分说抵了进来。

    “痛……痛啊!”展行马上叫道:“等等!”

    林景峰嘘了声,一手捂住他的嘴。

    展行痛得眼里泛泪,林景峰不懂前戏,没有充分润滑,更没有循序渐进,刚一进入便开始**,展行只觉直肠里被摩得火辣辣的疼痛,括约肌更撑得难以忍受。

    “唔。”林景峰停了一会,大幅度抽出,又深深插到底。

    展行侧头,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林景峰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神,被撩起更猛烈的**,他的左手始终紧紧捂着展行的嘴,不让他叫出声,另一手环着他的腰,把他拉得紧紧抵在自己身前。

    展行的长裤被拉得褪下一半,衬衣悬在身前,林景峰解开展行几颗衬衣扣子,说:“我开始了。”

    展行崩溃地“唔——”了声,林景峰使力冲撞,展行只觉那股火辣的不适感逐渐消褪,虽还是异常难受,内心深处却涌起一阵异样的快感。

    他在干我了……我们在**……展行断断续续地出气,脑中一片晕眩,林景峰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探入他的衬衣内,在展行的腹上,胸口来回抚摸,**的手指捻着他的**,展行瞬间只觉被强烈的快感侵没,大叫声变为断断续续的呻吟。

    林景峰在展行身上摸到一半,忽然停了动作,紧紧抱着他,松开手,温柔地吻住展行的唇。

    唇舌交缠,林景峰的吻温柔,胯下抽顶却霸道而野蛮,加快了速度。展行感觉到捅在自己身体里的硬棍涨了些许,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火车呜一声靠站,林景峰吁了口气。

    唇分,林景峰刮了刮展行侧脸,问:“小师父干得你爽吗?”

    展行:“你……小师父,你是第一次?”

    林景峰没有回答,走廊里脚步声传来,人声说:“怎么推不开?里面锁住了?”

    林景峰:“……”

    展行:“……”

    林景峰马上拉好长裤,躺回卧铺上,用被子盖上,展行以肩膀抵着门,手忙脚乱系好皮带,打开门。

    来人是两个男的,展行一开门就道:“啊哈,你们好!”

    展行刚被上完,满脸通红,眼角还有泪水,表情非常不自然,出走廊去上洗手间,林景峰则若无其事地躺在榻上哼着歌。

    火车再次起行,进包厢的两名男人与林景峰点头打招呼,林景峰难得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列车员打开洗手间,展行马上闪身进去。

    “哎哟——哎哟——”展行叫苦连天,林景峰不知道在自己身体里射了多少。

    展行处理完,倚在洗手间的墙上,这趟列车环境不错,打扫得很干净,林景峰是爽完了,展行却还憋着,一身火没地方泄。

    他的手上仍戴着林景峰的一只露指手套,这时候忍不住撩起自己衬衣,在胸口,小腹上反复摩挲,粗糙的布感摸在皮肤上时,又激起炽热的**。

    展行闭着眼,一手摸身前,另一手反复套弄自己硬挺的阳物,并不断回想方才被按在门上**时的滋味。

    进来的时候很难受,顶着顶着,又有种难堪的惬意,那时他被林景峰插得硬了起来,确实是有快感的。

    不到片刻,展行也射了。

    手机响,短信发来,是个陌生的号码:“跑哪去了?搞什么?快回来。”

    展行知道这个一定是林景峰的手机。

    他想了想,解开衬衣纽扣,拉开扯到锁骨处,衣衫不整,满手白腻液体,裤子拉链敞开,松松垮垮地吊着,阳]物还保持着半硬。

    他举起手机,倚在门上,给自己拍了张照,传回给林景峰。

    林景峰收到回复,打开照片,又马上关上。

    他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那两名男人都在整理行李包,于是又忍不住打开照片,看得喉结动了动,狼血沸腾。

    “操。”林景峰小声说。

    展行推门回了包厢,衬衣长裤穿得齐整。

    “嗨。”展行说。

    “你好。”坐下铺的男人朝他点头。

    “嗨。”林景峰懒懒道,看了展行一眼。

    展行眼中现出笑意,林景峰朝床头让了让,半躺着,展行便不客气地挤了上去。

    “小哥们去哪玩?”对铺男人问。

    林景峰说:“武威,我是甘肃人。”

    “啊——”那中年男人说:“交个朋友,我叫翟文,大连人,这个是我铁子,唐楚。”

    “你们好。”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

    男人问:“回家看爸妈?”

    林景峰:“看外婆,我叫林山,风林火山的山;这个是我干儿子,展小健。”

    展行:“儿你妹!”

    林景峰:“妹你妹。”

    林景峰笑了笑;展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问:“你今天话多了不少啊。”

    林景峰淡淡道:“有么?”旋即把手机扔到床上,伸出手臂,展行自觉调整了位置,枕上林景峰肩膀,让他半抱着。

    翟文说:“甘肃好地方,就是缺水。”

    林景峰淡淡地“嗯”了声,翟文看了看窗外,说:“这趟火车几点到兰州?”

    林景峰说:“全程二十二小时,你们在济南上的车?”

    翟文答:“是,那还得到明天早上了,打牌不,小兄弟,反正也无聊,斗个地主?”

    林景峰收了手机,坐起身,答:“打,小健不会玩,咱们仨玩。”

    展行躺在床上,说:“你们玩吧,我不玩……”他看着几十条没回复的短信,决定找个人聊聊,把心底的快乐,和信得过的人分享一下。

    因为他活了十七年,终于在远离家的,大洋彼岸的故乡中国,开始谈人生的第一场恋爱了。

    ——第一卷·猫将军·End——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展行篇

    (这是中国船的印刷版番外,说的是展扬小时候的故事)

    “扬扬,你射了吗?”陆少容在捐精室外喊道。

    展扬:“……”

    陆少容得意地说:“我射很久了呢!你快点,都等着呢。”

    展扬抓狂地吼道:“别那么大声!找死了吗你!”

    陆少容道:“怕啥,这附近又没人听得懂中文。”

    展扬在里间道:“别说话!走开!你在外面我太紧张!”

    陆少容去闲逛了,逛了五分钟,与展母一同过来,展母道:“扬扬,你射……你完事了吗?”

    展扬悲愤道:“没有!你们都给我走开!立即!马上!”

    展扬翻开一本**杂志,目不转睛地盯着,右手快速“啪啪啪”地上下活动,消毒后的橡胶手套感觉十分奇特,画册上又大部分都是女人身体,这令展扬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他把画册啪的一合,对着空旷的房间,开始专心打手枪。

    在欧洲顺利毕业后的第三个月,陆少容回到纽约,正式在一间国立生物博物馆担任资料分析员,这份工作十分轻松,占不了他多大时间。

    他只需要将一些书面上的旧科学资料录入电脑,加上自己的分析,解说,再上传到博物馆网站,便算是完成了本份工作,博物馆为陆少容定的要求是:解说通俗易懂,让不关心生物科学与人类历史的普通市民看完以后能产生兴趣。

    除此以外,陆少容每月到博物馆去参加几次会议。

    博物馆的问题涉及考古学,生物学以及海洋学,陆少容对考古比较有兴趣,本打算毕业后回中国深造,然而展父却认为知识技能以先实践为宜,没有说出口的大部分原因是源于展母的絮叨——想抱孙子。

    婚也结了,书也念完了,成家立业问题解决,轮到传宗接代,就这点来看,展家父母思想还是遵循传统路线的。

    陆少容知道这事怠慢不得,绝非捐个精就完的小问题,与展扬商量许久后,决定要个孩子。

    展母原本就在纽约的大医院任职,更有好友在研究遗传医学,父体基因抽取、试管孕婴被正式提上日程。

    负责代孕的女士已准备好,是个拉丁美洲女人,新移民,卵细胞则是另外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捐出,细胞核中没有母体的基因。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展扬与陆少容的新鲜精子了。

    展母唏嘘道:“当年我和你妈妈都是在香港仁安生的你们,没想到这一转眼,你们也要有宝宝了。”

    陆少容笑道:“是哦,妈,我前几天和扬扬商量了,我们都不会带小孩……”

    展母摸了摸陆少容的头,笑道:“人总要为父母,才会慢慢长大的,妈倒不担心这点。”说毕又吼道:“扬扬!你好了吗?!”

    陆少容哭笑不得,展扬终于好了,拿着个小试管出来,松了口气。

    展母接过试管,前去交给好友提取基因,陆少容和展扬站在研究室外,看到一部离心抽取机开始运作。

    过程十分复杂,屏幕上跳跃着遗传基因分析结果,一行行全是英文。

    陆少容念过一点,详细给展扬解释:

    “这是遗传病的分析,在家族史里的登记不全面,从基因看是最完全的,我们都很健康,宝宝一定也很好。”

    展扬紧张地问:“为什么还有概率?”

    陆少容解释道:“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里,各种遗传病都有体现,区别只在于它是显性还是隐性。”

    展母也站在实验室外,道:“这些都是随机配对。”

    展扬道:“人工配种……配对,宝宝出世以后会像谁,我想要个男孩,像少容的,你去说说?”

    展母仿佛听到什么滑稽的话,笑了一会,又教训道:“扬扬你要知道,人类有很多自然规律是不能违反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直接篡夺了造物主的职责,知足点吧。”

    陆少容点头表示同意。

    母体细胞出来了,陆少容又解释道:“卵细胞二次成型……用的是你的基因链,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展扬:“……”

    陆少容笑得打跌:“你是孩子他妈!”

    受精过程开始,代孕女人进了实验室,内间拉上窗帘。

    展扬抗议道:“喂,怎么不让看了?”

    展母道:“性别也是随机,医院不会向你们透露的,这是从医者的职业操守。”

    展扬只得道:“那没我们的事了,回家吧。”

    陆少容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来探望宝宝的妈妈?”

    展母道:“估计还得过几天,医院会通知你们。”

    展扬和陆少容勾着手指,从医院出来,在路上缓缓地走,陆少容埋头看着那份协议单,天价代孕费,整个过程高昂无比,然而对于展陆二人的财力来说,终究是九牛一毛。

    最难得的是,一个小生命即将诞生,而他俩都将为人父,并非领养关系的照顾,而是真正的,他们爱情的结晶。

    男孩还是女孩……这个问题在展扬的心里纠结了很久,男孩女孩都没有关系,重要的不是性别,而是长得像谁。

    展扬最想要要个像陆少容的儿子,其次则是像自己的女儿,或者像陆少容的女儿也可以。

    然而麻烦就在这里,陆少容的长相和苏汀很像,有苏汀的漂亮,却化为男生相貌中的从容,若是隔代遗传的话,生了个女儿,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每天要面对着缩小版的丈母娘?!

    代孕女士名唤玛丽亚,这也是代名,医院机构不会留下任何担任自然子宫的母亲的联系方式,以免未来引起任何可能的亲情纠纷,酬劳与手续费分两次付清,展家出了钱请人代孕,她接下来了,仅一份工作,就这么简单。

    但陆少容清楚知道,怀孕与分娩并不是拿钱能买的,虽然她只为了金钱,但从人性角度来说,怀胎辛劳付出,生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是件痛苦。展父似乎也明白这点,他们大部分时间会到医院专设的疗养别墅去探望孕妇,陪她说话。

    陆少容甚至提议把她接回家,但医院不允许,展扬反而去得比较少。

    十个月后,他们的宝宝要出世了。

    产房外等着六个人,各个紧张无比:

    展父展母,展扬陆少容,苏汀,还有……为什么会多了一个?展扬带着莫大的敌意瞥向那名不速之客。

    “儿子啊!加油!!”陆少容道。

    “外孙啊!加油!”苏汀道。

    展父坐在对面椅子上看报纸,展母扶着紧张无比的苏汀,笑道:“可能是个女儿也说不准呢!”

    孙亮道:“对!我媳妇儿快出世了!”

    展扬:“……”

    陆少容大笑。

    玻璃墙隔着的无菌产房内传来孕妇痛苦的叫喊。

    机器嗡嗡响,心电图滴滴跳,走廊里人声嘈杂,根本没人把这华人家庭当回事,生产的场面见多了,在护士们的眼中,一切都稀松平常。

    苏汀努嘴道:“宝宝命好,出生的时候这么多人等着,当年我生少容的时候产房外就只有他爸。”

    “嗯。”展母同情地点头:“当年我开始疼那会,老展还在上课,上完赶来医院,直接给我上剖腹产了。”

    陆少容紧张道:“她呢,不会剖腹产吧。”

//DI //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