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2 / 2)

    展母安慰道:“玛丽亚怀过好几胎了,一定是顺产,放心。”

    苏汀道:“以后要好好感谢她……”

    话音未落,产房内传来“哇”的一声啼哭。

    内间医生松了口气,朝交谈用小广播器说:“是个男孩。”

    展扬心花怒放:“太好了!是男孩!”

    孙亮:“……”

    展扬同情地拍了拍孙亮的肩膀,男孩!

    陆少容问道:“能抱过来让他妈妈看看么?”

    女医生笑着把婴儿抱了过来,展扬戳了戳陆少容脑袋,道:“我是他爸,你才是他妈……”虽是如此说,仍忍不住挤到玻璃墙边上去。

    呵出的气息令玻璃窗上结了层白色的雾,玻璃中倒映出展扬与陆少容专注的双眼。

    他们隔着玻璃看到婴儿,那一刻,忽然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延伸,知会,仿佛击中了彼此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陆少容说:“可以抱抱他吗?”

    医生道:“新生儿不能随便抱,你们身上有细菌,要等我们把一切先安排好。”

    展扬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触了触,什么也没有说,静了足足半分钟,展扬忽然道:“怎么**的,像猴子一样?它长得比较像谁?”

    展扬用的人称代词是“It”而不是“He”,于是所有人都翻倒了。

    孩子他妈像头忠诚的大狗,一路跟着去育婴室了,亲友团闹哄哄地持续跟进。

    展父展母请苏汀与孙亮去吃午饭,孙亮没趣了,居然是个男孩,媳妇儿没了,与陆少容告别,下午的飞机票回北京,并约好等满月与抓周,再来纽约看小外甥。

    展扬蹲在育婴室外,摇了会尾巴,伸着舌头,看了片刻自己享受VIP待遇,独自一间的小宝贝,虽然“它”长得像猴子,但也是十分喜欢。

    他意识到陆少容不在,去了哪?左右张望,问了个护士,得知陆少容在孕妇休息的病房里。

    “你在做什么?”展扬进了玛丽亚的病房,见到陆少容坐在病床边,拉着玛丽亚的手,开始有点不爽了。

    陆少容道:“没什么,聊聊天。”

    玛丽亚的脸色十分苍白,挂着一瓶药剂,笑道:“你先生来了,去看看小宝贝吧。”

    陆少容点了点头,又道:“你好好休息。”

    玛丽亚报以一个宽慰的微笑,展扬意识到了什么,朝她诚恳地说:“谢谢你。”

    玛丽亚微笑道:“你们的资金解救了我家里的困境,应该是我谢谢你们。”

    陆少容摘下帽子,认真说:“谢谢你代替我承受了作为一个母亲的痛苦。”

    玛丽亚笑了起来,柔声道:“还没有结束,一个合格的母亲还要辛苦十六年,接下来就都是您的烦恼了。”

    陆少容笑着点了点头,展扬与他一起向玛丽亚鞠躬,告别。

    家添麒儿,可喜可贺,三天后,展扬欢天喜地的与陆少容把小宝贝抱回了家,重新商量那一大堆可用名字。

    “我觉得展小扬不错,一个大扬,一个小扬,很可爱啊。”陆少容说。

    清风莞尔道:“咱们中国人的习俗,孩子不能和爸妈或者爷爷奶奶起同名么?”

    陆少容道:“对啊,但展大哥好像没这习惯,他又说为了纪念二哥……”

    无忧突着眼珠子,怒道:“擦!老子还没死!纪念个啥呢!”

    陆少容哭笑不得,表示投降:“要起名叫展小亮,被我驳回了。”

    无忧:“……”

    清风笑得站不稳,无忧呱噪道:“那不是占老子便宜么?没事小亮小亮地叫,待会还喊小亮我X你妈什么的,绝对不成!”

    数人笑得抓狂。

    无忧抗议道:“起个名字叫展招妹吧,要么展来妹,我媳妇儿还没着落呢!”

    陆少容:“……”

    名字不了了之,展扬提议的什么“展日容”等等怪名更是被陆少容痛殴一顿,最后还是展父出面,让陆少容拈一卦,得了个乾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宝宝取名展行,展扬本来认为叫展健更好,叫嚷着老爸偏心,叫了几次以后意识到什么,遂不吭声了。

    如此一来,展行的小名便成了“小健”,又乃“小贱”是也。

    六个月后:

    小健开始表现出他的天赋,简直和展扬一模一样。

    夜四点半,小健哇的一声大哭,如雷贯耳。

    陆少容瞬间被惊醒,连滚带爬到婴儿床边去抱,去哄。

    展扬:“……”

    陆少容:“不哭不哭,宝贝怎么拉?尿尿了吗?”

    展扬烦躁无比,在床上直挺挺翻过来,又翻过去,趴着痛苦不堪道:“陆少容!展小健!我麻烦你们两母子了!老子早上还要上班!”

    陆少容哄道:“好好,不哭了,你妈要生气了喔,乖……”

    展扬咆哮抗议道:“是爸!”

    小健哭得更大声了。

    展扬头发乱糟糟,出了口长气,疲惫不堪道:“抱到我妈房间去……”

    陆少容道:“妈也要休息啊。”

    小健的哭声从“哇哇哇”到“呜呜呜”,开始小下来了,陆少容抱着他走来走去,安抚好,展扬咂吧嘴,睡不着,去刷牙洗脸,坐在沙发上一脸不爽地发呆。

    过了两个小时,小健又醒了,要吃奶。

    珍妮还没来,陆少容去拿了个人工模拟喂奶器,测好合成奶温度,让展扬戴上,又把小健塞到展扬怀里,让他喂奶。

    这是展母制定的,每日必须的父子相处时段,展扬面无表情,**上身,戴着俩父亲专用仿真大胸罩,喂小健吃奶。

    小健吱吱咕咕吃得很快活,陆少容打了个呵欠,去刷牙洗脸。

    展扬道:“宝贝吃饱了吗?”他把儿子抱起来,小健又开始哭,展扬才想起忘了,只吃了半个胸,于是把儿子调转方向,凑到另一边,让他继续吃奶。

    陆少容去拿牛奶和报纸,展母也醒了,接过桌前报纸,戴上眼镜开始看。

    小健吃饱了,换了干净的尿布,很满意,开始抓展扬的头发。

    展扬小心地从肋下抱着他,把这一丁点儿大的小人直抱起来,亲了亲儿子,开始逗他玩。小健乖的时候,展扬还是觉得很有乐趣的。

    婴儿小的时候最可爱,小健居然还知道主动回应展扬的亲吻,回手给了他一巴掌。

    展扬哈哈笑,抱着他晃来晃去,小健表情很奇怪,陆少容与展母同时色变道:“先让他打嗝——!”

    展扬刚意识到不对,小健就哇啦一声呕奶了,呕了展扬一脸。

    展扬:“……”

    “哇——”小健又开始哭了。

    九个月:

    展母回家住了,剩小俩口陪着一个小孩折腾。

    展扬诧道:“啊,老婆,你来看看,小健牙龈很硬……”

    陆少容道:该不会是长牙了吧,我看看?”

    展扬道:“他刚才吃奶的时候咬着奶嘴不放,扯不开了,小健,给爸妈看看?”

    陆少容把儿子抱得站起来,展扬左手轻轻捏着小健腮帮子,道:“宝贝……来,张嘴。”他掰开小健的嘴巴,食指摸了摸,道:“好像长小牙了……哎,小健,你做什么,不要咬,松……松口!痛啊……”

    陆少容道:“小健快松口,乖。”

    展扬咬牙切齿道:“儿子,快松口,很痛!!!”

    展扬食指进去了一点点,小健便咬着指头最前面的肉不放,若是整根咬着还好,然而只咬那点皮,力度又大,直令展扬痛得快飚眼泪了。

    陆少容笑得肚子疼,道:“小健你别把……牙龈咬歪拉,不帅了喔!”

    陆少容捏了捏小健下巴,他才把展扬手指松开,展扬欲哭无泪,食指已经肿了。

    一岁:

    陆少容在餐桌前翻看资料,一边在笔记本上打字,手边放着杯咖啡。

    展小健在桌旁的婴儿椅上撕图画书,手边放着瓶温牛奶。

    母子各得其乐。

    “巴……”展小健道:“巴!”

    “嗯,小健乖。”

    陆少容险些一口咖啡喷出来,手忙脚乱地放下资料,道:“小健你会讲话拉!”

    展小健道:“唔唔——”眼睛盯着冰箱顶上的五彩缤纷的糖罐,意思是:爸,你懂的,不解释。

    陆少容心花怒放,道:“宝贝!再叫一声?你会叫爸爸拉?等你爸回来他一定要高兴疯了!”

    展小健道:“巴。”

    陆少容傻笑了一会,要起身去打电话,忽然意识到个很严重的问题,决定先把这事问清楚。

    “小健是在叫谁?”陆少容道:“叫我吗?”

    展小健:“???”

    陆少容指了指自己,温柔地问道:“巴?”

    展小健答:“巴。”

    陆少容基本可以预见展扬蹲在墙角阴暗画圈圈的场景了。

    展小健抓周,宾客全部到场,办了一场豪华筵席。

    “会抓什么?”展扬笑道:“小健,待会一定要抓这个哦!”展扬拿着个算盘,在小健面前晃个不停。

    小健:“……”

    孙亮道:“擦!都什么年代拉,要抓这个……小贱看哦!”孙亮拿着张金卡,光芒万丈,在小健面前晃来晃去,以增加他的印象。

    余寒锋拿着把水枪,煞有介事道:“抓这个!大舅告儿你,这好东西呢!”

    陆少容夺过水枪,比划道:“好了好了!你们仨都滚开!开始了!再闹,射你们一脸。”

    小健“哈哈”地笑,坐在长桌上一堆东西中间,陆少容道:“宝贝,拿一个你喜欢的。”

    没有出现什么跳蛋按摩棒一类物品,展扬下意识地紧张了几秒,忽然见小健摸到一个小饰品,捧在手里。

    “啊!那是啥?”孙亮好奇道:“女人的东西?”

    小饰品花花绿绿,霎是好看,陆少容笑道:“那是玛雅女祭司的项链仿制品,小健的意思是,他喜欢考古。”

    展扬道:“这明显是作弊吧!嗯哼?花花绿绿的东西,小孩子哪里不喜欢?”

    陆少容针锋相对:“你不也是么?还说我?你拿个五颜六色的塑料玩具算盘,是摆给谁看?二哥还拿张反光的金卡出来呢!”

    小健嘎嘎嘎地笑,孙亮想了想,道:“行啊,二舅以后支持你考古。”他捏了捏小健的脸,道:“开饭开饭。”

    展扬不满道:“我也有钱,谢谢!而且那是我儿子!”

    “抱一下嘛!我外甥还不兴让抱的。”孙亮道:“小气鬼!”

    小健幸灾乐祸,手舞足蹈。

    抓周当天,孙亮喝得醉醺醺的,与余寒锋到了陆少容家,陪小外甥玩。

    余寒锋道:“小健乖,你不能总扶着桌子椅子了,男子汉要自己学会走路……”

    余寒锋拉着小健的手,让他站在客厅中间。

    展扬道:“小心别摔倒……”话未完,陆少容示意展扬噤声。

    小健十分茫然地站稳,余寒锋温柔地笑道:“宝宝,我相信你不用人扶,也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小健听不懂,余寒锋却小心地把双手放开。

    “宝贝,我在这里。”陆少容蹲到小健身边。

    于是小健站定,摇摇欲坠,余寒锋又耐心地说,来,牵我的手。

    余寒锋伸出双手,只离小健一点点距离,小健伸手来抓住,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展扬唯一的念头便是一个飞扑,以防儿子扑街。

    余寒锋笑道:“来!过来!来大舅这里!”

    余寒锋一边笑着说话,一边躬身后退,双手只离了小健一点点距离,小健紧张得咯咯笑,小步笨拙地朝他走来。

    “很好!”余寒锋笑道:“你会走路了!”

    余寒锋一边退一边招呼,小健战战兢兢走来走去,跟上了余寒锋。最后孙亮大笑道:“好样的,这就学会拉!”

    孙亮把小健抱了起来,小健笑个不停,伸手抓住孙亮的头发。

    孙亮杯具了。

    小健两岁的时候,对比各种童年照片,展扬终于得出了结论,小健长得像他。

    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和展扬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两张洗澡时的照片,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陆少容十分满意,太满意了!没有比这更可爱的事情了!

    展扬:“……”

    展扬提议再生一个女儿什么的。

    陆少容表示完全不用了,一个就够了。

    展扬坚持还想要个女儿,这样家里才有儿有女嘛,而且要叫展日容。

    然而展母也想再要个,毕竟家里只有一个独生子不太方便培养,展扬小时候也是独生,自小十分寂寞。

    大不了多请点佣人,换间别墅,以展陆二人的财力,也该换个地方了。别的活都不用干,陆少容只要和小孩一起就行,况且也有经验了。

    念着念着,陆少容稍稍有点动心,于是展母又念了一个小孩出来。

    于是两年后,展扬与陆少容的女儿出世了,还是请人代孕,这次居然恰好是个女儿。

    最高兴的是孙亮,媳妇终于有着落了;其次则是展扬,虽然女儿以后要嫁人,不过也不一定要嫁给孙亮,只要她不爱上他,一切都好说,孙亮也不能硬抢不是?

    当然女儿没有叫展日容,也没有叫展生亮、展小亮什么的,苏汀给她起了个名字“飖”,取自“飘飖兮若轻云之回雪”。

    展扬提议女儿跟陆少容姓,全名陆飖,儿女名字谐音:展行与陆遥,正应了人生道路漫长,未来更有事业发展的好兆头。

    这个小宝贝,孙亮是要定了。

    且不提孙亮,先说遥遥来到展家,便给陆少容添了无数麻烦。

    一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儿,得到的结果绝非把各自的麻烦加起来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以几何级数在相乘叠加。

    展小健才两岁,小遥躺在婴儿床,陆少容要同时照顾这两个小家伙,简直是一头乱麻。

    展小健很喜欢给妹妹找奇怪的东西,抢她的玩具,抢她的奶嘴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展小健自己还走不稳当,就每天吵着要抱妹妹。

    “妹妹醒……”

    陆少容好不容易歇下来做点工作,忙道:“小健,你别弄她,让她再睡会儿。”

    “玩……”

    陆少容道:“她不玩那个,小健!把马桶吸放回去!很脏!”

    “吃……”

    展扬道:“她没有牙齿,你饶了我吧,小健!你满嘴糊着巧克力不要亲她!去刷牙……”

    展扬与陆少容被俩小孩搞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他们搬了家,家里请了四名佣人,家务活基本不用陆少容再操心。

    然而关系到儿子女儿的事,陆少容坚持亲力亲为,毕竟亲子之间要多肌肤接触才能养成孩子的安全感,血缘之间总有呼应,不能交给其他人。

    某一天,陆少容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妹妹某天在换尿布,展小健站在一个小矮凳上,好奇地看着陆少容的操作。

    “宝贝,怎么了?”陆少容发现儿子的不妥,问道。

    展小健说:“**呢?”

    陆少容:“……”

    陆少容道:“等你长大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你听不懂。”

    展小健问:“长大**会变没有吗?”

    展扬正好要走进房间,怒道:“你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少容彻底无言了。

    小遥八个月大,会咿咿呀呀地到处爬了,陆少容把客厅里全换成地毯,两天用负离子消毒一次,以留给女儿广阔活动空间,更防止摔伤。

    孙亮来做客,看他们的新家,陆少容泡了茶,二人在书房的落地茶几边席地而坐,随口闲聊。

    “我媳妇呢?”孙亮伸长舌头,摇着尾巴问道。

    陆少容好笑道:“在睡觉呢,待会醒了让你抱抱。”

    “外甥呢?”孙亮又问。

    陆少容:“在玩你带给他的玩具吧……你下次来可以带个小动物给他,他最近老嚷着要养宠物,扬扬觉得太小了养猫狗不好,就没同意,下次你带一只给他,就没话说了……”

    正说到这里,展小健手里牵着根绳子,从走廊中经过。

    “小贱不是养了只什么?”孙亮没看清楚,道:“小贱,过来给二舅看看你养的啥?”

    小健绳子那头的“宠物”亮相,一根长绳末端,胡乱捆着妹妹的腰,小遥咿咿呀呀地从走廊里爬过去,小健牵着她到处遛达。

    小健:“我们出去散步喽……”

    陆少容笑道:“哦,不许到外面马路去,只能在花园……”他看到绳子上拴着八个月大的女儿,忙叫道:“小健!不能那样!”碰得茶几翻倒,冲过去把俩人弄开。

    小健“哇”地大哭,扭头跑走了。

    陆少容道:“待会你爸回家要教训你哦!不许哭。”

    小健假哭片刻,跑上楼,去找地方玩自闭了。

    孙亮抱起小遥走到客厅,称赞道:“哟!长得这么长了啊,媳妇儿,嗯,好乖!”

    小遥眼睛晶晶亮,看着孙亮,不做声。

    展扬下班,大部分时间都回家陪儿女,笑道:“二舅要给她喂奶么?”

    孙亮道:“算了,我笨手笨脚的,别呛着她,你喂吧。”

    展扬坚持道:“没有关系,这套仿真奶瓶很安全。”

    孙亮总觉得展扬不怀好意,然而这么小的宝贝实在太可爱,况且以后还是他的老婆,忍不住要多抱抱,便笑嘻嘻道:“那好,我来喂,小遥乖哦!”

    陆少容做完小健的思想工作,下楼的时候看到坐在客厅的孙亮面无表情,戴着一副人工硅胶胸罩,给他们女儿喂奶。

    陆少容:“……”

    孙亮:“……”

    财富排行榜上的企业家做这种事情,陆少容第一个念头就是上楼拿相机拍下来,留作纪念。

    孙亮喂饱了,小遥很高兴,她不像小健喜欢没事扯着嗓子嚎啕,这安静性格更招人疼,也更容易被人忽略,像陆少容。

    展小健从客厅前推着一个乐高的积木车经过。

    孙亮笑道:“小贱喜欢二舅给你买的玩具么?”

    小健看也不看孙亮,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谢谢你!”

    孙亮:“……”

    很明显是被展扬教坏了,人小鬼大。

    三分钟后,两岁半的展小健拿着水枪出现在客厅,朝孙亮大叫道:“放开她!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

    孙亮:“……”

    展扬笑得抽筋了。

    孙亮道:“哪学回来的这种话?过来,二舅也抱抱你,小贱乖。”

    小健哼唧一声,转身走了。

    孙亮笑道:“小贱还吃醋了啊。”

    展扬架着脚,棉拖鞋晃了晃,随手按着遥控器,道:“嗯,经常的,说我对他妹妹好了。”

    展扬眼角余光一直看着自己女儿,心里算着时间。

    孙亮总觉得展扬今天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原因,他把小人抱起来,颠了颠,道:“二舅疼你哦!小宝贝……”

    陆少容拿着相机下楼,见到孙亮把女儿竖起来抱着,忙道:“吃完奶要先让她打嗝……”

    说时迟那时快,小遥“喔拉”一声,呕了孙亮一头奶。

    孙亮:“……”

    展扬扔了报纸大笑,陆少容瞬间抬起相机,卡擦一声,把孙亮满头奶的狼狈模样照了下来。

    ——番外·展行篇·完——

    西元二零六五,夜,福建莆田。

    “抓贼啊——”

    林景峰的脑袋从盗洞里伸出来,朝外望了一眼,异常迅速地缩了回去。

    一群村民敲锣打鼓,气势汹汹,点着火把上山抓贼。

    三百多年的祖坟被盗,那还得了?火把排成长龙,锣鼓声大作。林景峰在盗洞上探出头,双眼贴着地面冷漠平视。

    莆田话吵吵嚷嚷,村长分派任务,村民们分头搜捕盗墓贼。

    大妈叽里呱啦,指着祖坟那一片大喊大叫,又捂脸恸哭。

    林景峰轻轻地“嗤”了一声,趁人不备,抽身而出。

    小女孩眼尖,瞬间大叫,村民们一窝蜂地冲上,林景峰开始没命奔跑,后面跟了一大群喊打喊杀的村民。

    林景峰跑得苦不堪言,这村子附近路也不熟,几次险些冲进泥潭化粪池,左拐右绕,跳进田里,身后大妈当机立断,挥手旋出铜锣!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铜锣闪着金光在空中呼呼作响,哐当一声砸中林景峰后脑勺。

    “在那里——!”

    “抓住他!”

    终于,一声枪响。

    所有村民不约而同地急刹车,一声恐慌的大喊,继而作鸟兽散。

    林景峰喘了半天,转身隐入夜色,唯余铜锣躺在田里,安静地反射月色,上面留下林景峰的后脑勺印。

    果然莆田人都是武功高手,下次再也不来了——林景峰如是想。

    同一时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展行是一对同性夫夫家庭的小孩,他小时候经常问自己是怎么来的,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去念书,认真念书,长大后你就知道是哪个垃圾桶了。”

    然而展行念了十几年书,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他要学考古,最起码也是音乐!该死的老头子却给他自作主张地报了商科,他想参加飞镖队的集训,参加垒球队的秋季户外活动,却被严格规定周末必须回家!

    “没有人理解我!”展行悲愤地控诉道:“Everyone!”

    室友同情地看着他。

    “嗨,听我说,不如这样……”

    展行收拾好背包,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我已经递了退学申请,拜拜了约翰逊。”

    室友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们华人的爸爸都会中国功夫!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室友恐惧地叫唤道。

    展行:“我不会给他机会的,听着,我的飞机票已经买好了,马上就离开这里,一辈子不会再回来……呃……到他不敢再决定我的人生之后,我再回来。”

    室友:“VIKKO,我陪你去,你要去哪里?”

    展行:“我、要、回、中、国!”

    展行递交退学申请的三小时后,校长便马上通知了展行的爷爷,展行的爷爷马上赶到展行的家,一家大小正襟危坐,等待问题少年回来。

    其父展扬看着退学申请的传真件,气得只想掀茶几了。

    “慢慢慢。”陆少容说:“得好好和他谈谈。”

    展扬委屈地咆哮道:“当初问他商科念不念,他又说念!”

    陆少容问:“你和他谈专业的那晚上他说了什么?不是聊了一整晚么?”

    展扬:“大部分时间是我在说,但他最后说了‘哦’!”

    陆少容彻底无语。

    “你不要再骂他了!”陆少容看了一眼钟,晚上八点,儿子还没回来,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

    打手机,果然关机。

    展行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地舒了口长气。

    大洋彼岸,全新的生活在等待着他。

    林景峰大清早起床,招待所外气势汹汹地围了一圈村民。

    又来了——林景峰几乎要疯了,他跳窗逃掉,于是招待所员工也加入了追捕大军,好容易把人甩掉,上了大巴前往上海,终于摆脱死缠烂打的追兵,根本就没有偷到什么!

    林景峰出汽车站,坐地铁前往火车站。

    展行在浦东机场下了飞机,上海话听得他晕头转向,感觉进了外星人的世界,于是原订的上海游览计划取消,先去西安看兵马俑,玩够再说,坐地铁前往火车站。

    于是,展行和林景峰这两个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偶遇了

    ——卷一·猫将军·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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