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中,看到父亲,才知道火车到站时间提前了,走岔了。
我环顾了新家,这是一个约有20米的房间,屋顶是二楼的地板,楼上的人走动,听得清清楚楚。
房间的北面是一张棕棚大床。大床后用布拉了个帘子,而帘后放着马桶。全当厕所用。后来我妈关照我,家里的马桶男人是不可用的,大小便则要到弄堂口的靠北的公厕去上。晚上解在痰盂里,早上到公厕去到并在水泥池中洗净带回来。
靠西面是张竹子面的桌小床。南面是一排玻璃窗户,上面是大窗下面是小窗,都可分别打开。
窗户下有张桌子及一张藤椅和三把木头的靠背椅。那藤椅是爸爸的专座,靠背椅是剧团演戏用的道具,有点明代的风格,是我爸低价购得的。
桌子的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一只带灯罩的电灯,是25支光的。用现在的眼光来看是很暗的。但以我对老家棉油灯盏的亮光来说,简直是月亮与太阳的区别。
西边是一个两用的橱柜,上面可以放洗漱用品什么的。下面有两个抽屉,再下面就是一个两开门的柜子,后来我妈在上面放了牙膏牙刷杯子镜子和一些杂物,下面的左边的抽屉放剪刀针线,还有药之类的东西。右边抽屉是专门放烧好的菜的。最下面的柜子放米、面等东西的。
后来,妈妈又买了一个大号的香气四溢的樟木箱,是我家最贵重的家具了,这是后话了。
这就是我的新家,秦家弄2号,这就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那是58年初,一个陜西娃来到江南的这个城市。那就是我!
我觉得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